她力氣大,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又滑,手根本攥不住,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沈悸北呆呆的抬頭。

蕭娓安給自己找了條凳子,就是之前虞氏坐的那一條,然後搬到離沈悸北遠一點的地方坐下。

“特意讓母親喊我過來,可是有事?”

她嗓音清冷,眼裏無他,手上還捏著一線紅繩把玩,那陌生又熟悉的樣子,差點讓沈悸北哭出來。

“我,我想你了,我隻是想你了……”

沈悸北說出的話帶著顫音,又啞的厲害,眼裏無端積醞了更多水光,看著委屈的厲害。

蕭娓安放下掌中紅繩的動作都僵硬了,極其緩慢的抬頭,眼睛稍微睜大了一點點,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突然又湊近到沈悸北眼前,看著他那雙含著水汽的眼睛,厚重的水霧積壓在長長的脆弱眼睫上,終於在她的注視下摔落。

許是心心念念的人終於離自己近了一點,沈悸北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臉依舊紅的厲害,手又慢慢摸索過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袖子,抓的緊緊的,原本光滑整潔的袖子,被這麼使勁兒的拽了兩次後,終於皺了。

蕭娓安粗粗看一眼,沒有去管那昂貴布料即將迎來的報廢,而是伸出一隻沒有被抓住袖口的手,輕輕抵上沈悸北前額。

沈悸北隻看著那隻有些繭子,有些粗糙,卻又修長有力的手向自己襲來,不由連呼吸聲都放到了最輕,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終於,那手碰上了他還滾燙的肌膚,清涼的感覺讓他不由舒服的發出一聲喟歎。

聲音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不等沈悸北說些什麼,蕭娓安已經把手收回去了,又恢複到麵色如常,“原來還發著熱呢,難怪開始說胡話了,我讓府醫再來一趟吧。”

說著就要去叫府醫,可是沈悸北抓著她的手並不放。

“你先放開,我好去找府醫。”

蕭娓安覺得,她已經足夠溫和柔軟的與他說話了,可對於曾得到過她的極致溫柔,現在又心思敏[gǎn]的沈悸北來說,這語氣簡直冷漠的要命。

“我,我不放,我不找府醫!”

他抬頭看她,眼神是熟悉的倔強,蕭娓安這才有些相信,這個人並不是被什麼鬼怪附身了。

“那你也該先放開手,這樣我要如何坐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那離床頗遠的凳子。

沈悸北不開心的把人往自己這邊扯一扯,“那你坐床上。”

蕭娓安眼裏浮上點點驚訝,“你今兒是怎麼了?落了次水整個人都變了樣,平日裏,你可不會這麼粘人。”

蕭娓安打趣道。

隻是嗓音清冷,聽著像是在嫌棄他粘人了一樣。

沈悸北身體一僵,委委屈屈的鬆了手,“我粘人,你不喜歡嗎?”

他聲音聽著似乎是失落。

蕭娓安笑容一頓,聽著他的話坐下,隻是離得依舊有些遠。

她直接跳過了那句話,主動提起他今天落水的事。

“你知道,是誰推你落水的嗎?”

沈悸北抬起頭,腦子裏亂亂的,隻知道迷茫的問她,“是誰”

“九皇子。”

話一說話,她的目光幾乎如影隨形的落到沈悸北臉上。

卻發現他像是被驚住了,整個人呆在床上,連眼珠子都不動一下了。

“你,你說,我被人推下水,還是九皇子推的”沈悸北迷迷茫茫的問。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後,他的心開始瘋狂的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