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付雲行一直抓著周且舒的手,在過去的五個小時裏,說不焦躁是假的,但是他又必須要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葉泊給他打過電話,知道周且舒暫時沒事後稍微鬆了口氣,“我跟寧遠商量過,根據李正發過來的資料,現在的推測是……達偉的一個高層。”
周且舒輕輕撫著付雲行微涼的手背,“我看過物證,從死者衣服上提取的指紋確實是我的,我也看了證詞,證人是死者的朋友錢豐河,說……我行凶的時候他就躲在衛生間的隔間裏。”
案發現場是在一家酒店,死者是達偉的一名普通職員,當晚是他們的聚會,他們倆去得早,等人的時候去了趟衛生間,遇到周且舒,起了口角,打鬥過程中頭磕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沿上,當場死亡。巧就巧合在周且舒當晚確實在哪家酒店,而跟他在一起的隻有一個助理——陳輝。
至於動機,則是在施萊特的合作案上,達偉栽了跟頭,裁掉了一部分員工,死者就在這些員工裏麵,家裏生活困難,一直入不敷出,因為明輝一開始就退出了,心生遷怒,一言不合就動了手。
付雲行的眉頭就沒鬆開過,“出事樓層的酒店監控被人為損壞,我跟文妤核實過,酒店是陳輝定的,他跟著你,因為陳輝記錯了時間,你們早到了半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在那半個小時裏,能證明的人隻有陳輝。
“從早上我們就在找他,但是公司、家裏都沒有找到,應該是……跑了。”
周且舒很少應酬,就是出去,待的時間也不長,就是昨天的事情,他們這一次肯定是被人算計了,周且舒問,“派人去找了嗎?”
“段旭和魏玉成已經去找了,葉泊也在找。”付雲行不信他們這麼多人都在找一個人,還會找不到。
周且舒笑笑,側身在付雲行的眉心吻了下,“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人隻要活著,就一定會留下痕跡。隻要在審判之前找到就行了。”
付雲行靠在周且舒身上,閉上眼,“最快一周之內就會提起訴訟,我怕趕不上……”
“第一次開庭趕不上,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周且舒並不是很擔心,這個圈套並不高明,想調查清楚、不難,就算是進入訴訟流程後李正幫不上太大的忙,他也有把握在終審之前把陳輝……抓回來。
付雲行抓著周且舒的手,不自覺用了些力,“嗯,我聯係好律師了,正在家裏等我們。”一個好的律師,拖延時間並不算難。
周且舒由著付雲行抓著他的手,知道人心裏多少緊張,在人背上拍了拍,“好。”
付雲行找的律師就是明輝的法律顧問向明理,三人碰麵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拿出了確切的應對方案,向明理和助理律師走後,周且舒看著明顯有些疲憊的付雲行,在人手心裏捏了捏,“中午吃飯了嗎?”
“嗯。”
周且舒把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全程聽下來有點懵懵的付其煜拎過來,“你說。”
“什麼?”
小孩應該是沒聽他剛才說了什麼,周且舒按住付雲行的手,製止了人的打斷,重複道:“中午爹地有沒有好好吃飯?”
“爹地沒吃飯。”付其煜全當沒看見付雲行暗示的眼神,“段叔叔有讓廚房準備下午茶!”
周且舒拍拍小孩的背,“去讓廚房把東西送到書房來。”
“好!”
付其煜小跑著出去,周且舒把視線轉到付雲行身上,“我走之前說過什麼?”
付雲行別開眼,“隻是一頓飯而已,不吃也不會怎樣……”
“如果你能看著我說這句話,我就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