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其煜仰著臉,“輝叔叔以後會經常過來嗎?”

“會,”付雲行捏捏兒子的小臉,“其煜也可以去找他玩。”

“嗯!”♀思♀兔♀網♀

付雲行給小孩念了睡前故事,看著人睡著,在被子上輕拍了幾下,將床頭麋鹿夜燈的亮度調暗了一個檔,然後回了房間。

付雲行捏了捏眉心,這些天他的平均睡眠時間隻有不到四個小時,說不累是假的。

周且舒聽見開門聲,從小書房裏出來,正好看見付雲行的動作,眉頭微微一皺,又很快鬆開,“今晚上工作多嗎?”

付雲行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有兩篇碩士論文要看,明天上午要給他們回複。”

“時間太緊,不如看一篇?”周且舒很清楚兩篇論文看下來,憑著付雲行的認真勁,肯定能看到後半夜去了。

付雲行邊說邊往書房走,“時間都很緊,能往前趕一點就趕一點吧。你工作也忙,別等我了,早點睡。”周且舒最近一直在陪他熬夜,被他趕/上/床也沒睡,都等到忙完工作才一起睡覺。

周且舒跟到書桌前,“我一個人睡不著。”

付雲行坐下,登錄郵箱,抬頭笑著問,“其煜都能一個人睡覺了,舒寶寶還要陪著才能睡啊?”

周且舒走到書桌裏側,覆住付雲行握著鼠標的手,“你沒有給我念故事。”

付雲行愣了下,沒忍住笑出了聲,抽出手,拉著周且舒的手腕往臥室走,“好好好,給舒寶寶念故事。”

周且舒手腕一轉,推著付雲行先去了洗手間,“你先洗,洗完來念,我去挑一本書。”

“好吧我先去洗。”付雲行轉去了洗手間,先洗洗也行,省得等會兒水聲把睡眠淺的人又吵醒了。

付雲行被涼水一激,精神稍稍好了點,洗完出來,周且舒正靠坐在床頭,他接過周且舒手裏的書,靠在人邊上,看清書名,“《皮囊》,睡覺前讀讀不錯。”

“嗯。”周且舒應著,將靠在身邊的人攬進懷裏。

付雲行翻開書看著章節名字,沒留神周且舒的動作,“想聽哪一章?”

周且舒跟付雲行一起看著,“《海是藏不住的》,這一章節。”

“好,”付雲行稍微調整了下姿勢,緩聲念道,“‘我六歲的時候,才第一次看到海。雖然,我是海的孩子,而且我的父親,就曾是一名海員……’”

付雲行的聲音平和暖潤,低低的,念起書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徐緩的風,拂麵而來,仿佛是三月三初開的白梨花,清淡柔和又明麗,讓周且舒想把這個聲音和這個聲音的主人全都據為己有。

“‘……海是藏不住的。父親因為自己曾經的傷痛和自以為對我的愛護,硬是要掩飾……’

“‘……海藏不住,也圈不住。對待海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每個人自己去尋找到和它相處的方式……’”

付雲行的聲音越來越低,斷斷續續的,短短的章節還沒念完就沒了聲響。

書還在付雲行手裏,實際上是周且舒的手托著,不然早倒了,周且舒把餘下的兩段看完,又等了幾分鍾,等人睡得熟了點才把書拿開,小心地攬著人躺好,關了燈。

付雲行的疲累他看在眼裏,讀書?催眠而已。

付雲行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醒的時候有點懵,室內昏昏暗暗的也不知道時間,“幾點了?”

周且舒在付雲行額上親了下,“剛剛九點。”

“九點?!”付雲行一下坐起來,反應了一會兒,想起來昨晚上自己說要給周且舒念書,念著念著卻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