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對周且舒設防,也很少去動周且舒的東西,臥室、書房裏的抽屜和櫃子也都沒上鎖,他不覺得周且舒會把這種東西放在別的地方,放在身邊,他又不會注意到的地方才最有可能。
付雲行的眼神閃了閃,還有一個地方……
周且舒晚上回家,沒看到付其煜跟往常一樣跑過來接他,走過來的段旭也不太對勁,“他們在哪兒?”
“小少爺今晚在葉家過夜,明天回來,先生在一樓書房等您。”段旭說完,又道,“先生已經在書房待了一下午,說有事情要跟您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先生的情緒不是很好,您多留意。”
“嗯。”周且舒唯一能想到的是付雲行還在為他的……易感期和身體狀況煩惱。
周且舒敲了門進去,室內很安靜,初夏明朗的晚霞照亮了一半書房,付雲行坐在一片沙發上,微垂著頭,大半張臉都籠著一層陰影,看不真切,讓周且舒有種莫名惶然的感覺。
周且舒踩著夕陽走過去,在看到桌上的東西時,驀然停下了腳步。
付雲行抬起頭,看著站在暖橙色霞光裏的人,聲線平穩,視線鎖在周且舒身上,“告訴我這是什麼?”
周且舒的眼神閃了閃,“沒什麼。”
付雲行“謔”得站起來,打開金屬小箱子轉向周且舒,“到現在你還不跟我說實話?這些抑製劑是怎麼回事?!”
“……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胡說!”付雲行的手顫唞著,拔高的聲音低了下來,“你昨天沒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不是……沒出現過易感期,而是……用了抑製劑……對不對?”
周且舒的眼神有片刻的波動,很快又平靜下來,知道瞞不過去了,“我不該跟你說謊,但是又不是什麼大事……”
“還不是大事?”付雲行打斷周且舒的話,從陰暗裏走出來,揪著人前襟的衣服,“抑製劑對身體不是完全無害,還說不是大事?”
周且舒握著付雲行的手腕,順勢把人攬進懷裏,輕輕在人尾椎處揉按了幾下,“我身體好不好……你不清楚嗎?”
付雲行猝不及防被這麼揉了下,從尾椎處彌漫開的酥|麻一下讓他軟了腰,但付雲行還是掙脫了周且舒的雙臂,後退幾步皺起眉,“我在跟你說正事,別動手動腳。”
看著付雲行,周且舒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或許,這是個合適的機會,他收回手,盯著付雲行的眼睛,穩聲道:“我跟你說過不止一次結婚的事,你為什麼拒絕?”
付雲行撇開眼,“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這不是一件事。”
“你什麼時候願意跟我談?我可以等。”
付雲行深吸一口氣,“你是非要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纏是嗎?”
周且舒沒有說話。
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周且舒的沉默是妥協,也是默認,付雲行穩了穩心神,“我不可能跟你……結婚。”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世界上不存在沒有由來的事情,你說過。”
“……凡事都有意外。”
“這件事不是。”
“且舒……”
周且舒沒有等付雲行說完,就上前一步,攬住人的腰身吻了上去。
付雲行被這個帶著安撫意味的綿長親吻奪去了呼吸,完全貼在了周且舒懷裏,掙紮的力道也慢慢小了下去,心裏著急,也有些生氣,被放開後半天才道:“你別這樣……別打岔,我是在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