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友選擇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是因為幾年前在和喬海的爭鬥中落了下風,隱忍這幾年,也算是養精蓄銳,一直比較低調。孫道友的勢力本就樹大根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他一複起,自然又都活了過來,怎麼可能不報複?

孫道友說他沒有留下破綻,白曼就是最大的破綻,有白曼在,就是沒有證據也會捏造出讓人推翻不了的證據。而孫道友有些話確實說得沒錯。

周且舒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付雲行。

盡管周且舒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付雲行察覺出了不對。

付雲行摟著情緒低落的付其煜給小孩念故事,孩子比他敏[gǎn],他每天忙,一開始倒沒察覺出問題,還是小孩子有點沮喪的表情先引起了他的注意,付雲行仔細問過之後才知道症結在周且舒身上。

大概是周日在學校的時候周且舒對小孩還算親近,這麼驟然又出現了落差,小孩子心裏一下反應不過來。

付雲行有些自責,盡管不排除周且舒在他麵前掩飾比較多的原因,沒有發現身邊人的問題,是他的失職。

周且舒難得從公司回來那麼晚,進了房間,看見付其煜霸占著自己的位置,心裏的煩躁頓時增加了不少,“回自己房間去。”

小孩子愣了愣,沒反應,付雲行的眉頭皺了起來,“跟我去書房。”周且舒的語氣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他隱隱能感覺到有些不耐。

周且舒明白自己情緒不好,沉默著應了下來。

付雲行把故事書放在枕頭上,揉揉小孩的頭發,“自己看會兒,別亂跑。”

付其煜看著關上的房門,眼神有些暗淡。

付雲行沒選擇跟臥室相連的書房,而是去了樓下的大書房。他有必要跟周且舒好好談談,關於對待孩子的問題,以及人這幾天的異樣。

付雲行眼神示意了一下沙發,“坐。”

周且舒明白付雲行有些生氣,氣他也氣自己,沒有說什麼,依言坐下了。

付雲行搬了把扶手椅,坐在周且舒對麵,兩人離得很近,膝蓋幾乎蹭著膝蓋,他盡量把聲音放緩,“這幾天是不是遇到麻煩事了?”

“沒有。”

周且舒的回答沒有停頓,付雲行又問,“沒跟我說實話,是不是?”

“確實沒有,不信你可以去問任寧遠。”

“他要是知道,早就跟我說了。”付雲行坐的椅子要比沙發高一些,他微微彎腰,湊近了些,握住了周且舒的手,“且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周且舒微微笑了下,帶著點示弱和安撫的意味,“真的沒有。”

付雲行的手用了點力,周且舒這些年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他會心軟,也會縱容,但是越是這樣,他就越明白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你掩飾得很好,但也不是沒有破綻,情緒的變化是很細微的,你自己察覺不出來,不代表別人察覺不到。”

書房裏陷入短暫的沉默,周且舒半晌才開口,“感覺很容易出錯。”

“這次錯了嗎?”

周且舒盯著麵前人近在咫尺的麵容,直視著付雲行的眼睛,道:“我沒有遇到麻煩,公司也沒有。”

周且舒的語氣太過平靜,付雲行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

周且舒轉開了話題,“你這兩天忙,早點回去睡吧。”

付雲行有些怔然,在兩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補上一句,“今晚其煜跟我們一起睡。”

周且舒停下腳步,“他已經四歲多了。”

“是,他是四歲了,但是偶爾和我們睡一晚也不要緊。”

“不行。”

付雲行扭頭看向周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