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舒把手機收起來了,周且舒放下手機,去把窗簾拉開,留下外側的紗層,關了室內的燈,又喂付雲行喝了幾口溫水。
付雲行看著周且舒,到現在才真的意識到他麵前的這個大男孩,是真的已經長成了一個獨當一麵、能讓人去依靠的男人。
在遊輪上,破水的時候,付雲行心裏不能說完全不擔心、不害怕,但是那種情況下,他別無他法,隻能忍耐。看到周且舒的時候,他剛剛解決掉兩個人,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付雲行手裏的槍落地時,周且舒已經把他接到了懷裏,付雲行驀然就覺得,可以放鬆一些了。
付雲行不會告訴周且舒,但是他心裏都明白,那一瞬間的依賴與歸屬,到底意味著什麼。這個孩子,這個青年,這個男人,悄然住進他的心裏,再也驅逐不出去了。
麵對周且舒關切的眼神,付雲行笑了笑,這個人的情緒難得外露,大多數都是因為他,“沒事。昨天晚上的事怎麼樣了?”
“範屏死了,白曼落水,至今下落不明,還在找。對白曼國內外據點的突襲也很成功,基本上拔除了她的勢力,一些漏網之魚後續會繼續追捕。
“從今天早上開始,國內國外會持續報道這件事,你放心,不會出現任何負麵新聞。”周且舒該做的都做好了,白曼很聰明,很嚴謹,但是她同時也過於自信,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能逃得過檢測的定位器不是沒有,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那你……”
“都處理好了。”周且舒知道付雲行顧慮什麼,他雖然參與了昨晚的行動,但也隻會以協作者的身份出現,幫助剿/滅/國際/毒/品、軍/火/走/私/販,明輝有功無過,都會是正麵的、積極的,在輿論上對明輝有很正向的影響。
就算一些人知道真相,也不會去觸付家、任家,以及喬葉幾家的黴頭。這幾家明裏暗裏都是綁在一起的,一般人沒那個膽量。而且,有點門路的,打聽打聽,就知道昨晚上的救護車和一些情況了。
付雲行懷孕這個消息,內部圈子裏根本捂不住。
再想想付雲行和周且舒的關係,結合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明眼人都能明白個大概,這孩子還能是誰的?
付雲行又問,“付雲輝呢?找到了嗎?”他當時實在是無暇去顧及付雲輝了。
“找到了,他殺了個人,是調/教/師。”任致遠跟周且舒說過了,找到人的時候,付雲輝渾身都是血,不是自己的,而被他壓著的男人,身上除了幾處不致命的槍/傷,都是刀痕,幾乎被砍/成了碎塊。
付雲行沉默了一會兒,問,“人在哪兒?”
“也在這家醫院。”
“……過兩天我去看看他。”
“嗯。”周且舒明白付雲行的自責,說到底付雲輝確實是被他們拖累的,隻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付雲輝也是有漏洞才被白曼盯上的,不全是他們的責任,“你別太自責。”
“……我明白。”
“要不要再睡會兒?”
付雲行睡不著,不過還是用沒打吊針的那隻手掀開了另一邊的被角,“上來,你也睡會兒吧。”周且舒熬的時間也不短了。
“好。”周且舒繞到另一邊,脫鞋上床,半靠在床頭,抬起付雲行的腦袋讓人枕在手臂上,把人圈到了臂彎裏,親了親付雲行的麵頰,“是不是疼得睡不著?太疼了別忍著,可以吃點止疼藥,沒關係的。”
付雲行稍微側了側頭,“不至於,沒那麼嚴重。”他還沒那麼嬌氣,比起昨晚上撕裂一般的痛感,這點疼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