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周五下午要來接我。”

“……好,去接你。”

周且舒攥著付雲行的手,“那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我不在家,您也要好好泡藥浴。”

“……好。”付雲行沒料到周且舒這麼聽話,在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到難言的失落,他隻是把這種感覺歸於對兒子的不舍,沒有多想。

付雲行送周且舒去學校,看了宿舍,把一切安排好後才走,到公司,還沒工作一會兒,任寧遠就找過來了,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付雲行辦工作對麵,“你真讓且舒去住學校?”

“嗯。”付雲行現在的心情可一點都談不上好。

“你舍得?”YU XI ZHENG LI

“舍不得也要舍得,我不能把他往歪路上引。”

任寧遠在知道周且舒寄宿的時候就猜到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好端端的,怎麼會讓他去學校住?”

付雲行搖搖頭,他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孩子大了總要離開父母,且舒也不例外。男孩子總黏著父親成什麼樣子?”

任寧遠不用猜了,付雲行這麼說肯定是周且舒做了什麼讓人知道了,“孩子長大了要離開父母,是沒錯,但是,孩子長大了也總要談戀愛啊。”

付雲行皺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任寧遠聳聳肩,“他看你的眼神不是一個孩子看父親的眼神,或者說,不僅僅是一個兒子在看父親,更像是在看一個喜歡的人,甭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

付雲行不覺得自己是個遲鈍的人,但是他確實沒有察覺到異常,任寧遠能看出來,他們身邊能看出來的人肯定還有,比如段旭,比如葉泊,是他自欺欺人了,“你認為這種感情正常嗎?且舒不過還是孩子心性,他說的喜歡真的是喜歡嗎?”

任寧遠調整了調整姿勢,“我不知道,父子之間按理來說是不應該有愛情,但是感情的奇妙不就在這裏嗎?千變萬化、不可掌控,正是因為這樣,感情才有魅力,你說呢?”

付雲行能說什麼?任寧遠的話固然不錯,但是,這並不是他接受這種感情的理由,他不可能愛上自己的兒子,荒謬!

任寧遠見人不說話,站起來,指了指付雲行,“先別去考慮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撇除父子的關係,問問你自己的心,你喜歡他嗎?”

任寧遠說完就走了,他還有一大堆工作需要處理,看在周且舒私下裏幫了他不少的份上,當然,關鍵是為了付雲行,他不介意多說幾句。

任寧遠說完走了,付雲行卻愣住了,什麼叫“撇除父子的關係”?他們就是父子,他對周且舒的感情隻可能是父親對兒子的感情,不然還能是什麼?

他下意識抵觸去想,卻又能清晰地意識到某種情感根本不受他的控製。

周且舒不回來之後,付雲行很不習慣,一個人吃飯,總覺得餐桌過於寬大,他以前怎麼沒覺得家裏的餐桌有這麼大?也沒人再反複催著他泡藥浴,纏著他做這做那了,身邊驟然空落下來,偌大的別墅空蕩蕩的,暖氣開得再足,都讓他覺得發自心底的冷。

付雲行每天晚上都會到周且舒的房間裏待一會兒,段旭看在眼裏,焦急在心裏,他隻是離開了幾天,再回來時家裏的氣氛就不對了,知道周且舒要寄宿之後,他隱隱猜到了問題所在,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勸說,雙方都是太過聰明的人,太過聰明,反而容易在某些事情上過分執拗。

付雲行坐在周且舒的床邊,愣愣地盯著床頭的小夜燈發呆,小鳥和鳥/蛋還是多年前的樣子,對快成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