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會偷偷去看母親,即使母親並不想見他。
母親會說如果沒有他就好了,如果沒有他,他早就離婚了。
多年之後明澤才知道這是母親最大的謊言。
因為沒有他的時候,她就和父親結婚了,而沒有他的時候,她也沒有和父親離婚。
不管有沒有她,她都不會和父親離婚,她隻是想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借口而已,而孩子就是最好的借口。
但是當年的明澤還小,他並不知道大人是這樣自私的東西,他很惶恐,他甚至覺得是自己害的母親走到如今的地步。
在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時常會想起那個舉著棉花糖的小孩子,他看起來很可愛,很幸福。▂▂
母親說他們是一家三口,那麼他也是父親的孩子嗎?
他跑去問管家,管家說這不是少爺你應該想的事。
可是他忍不住想,於是他一直央求管家和他多說一點,他一定會保密,並且很乖的。
明澤求的次數多了,管家也隻好摸著他的頭,說這都是大人的事。
明澤想了想問:“他和我長得像不像?”
管家頓了一下,然後說:“他的眼睛和少爺很像。”
明澤:“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管家:“是個男孩子。”
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並且長得很像的男孩子,那不就是弟弟嗎?
明澤的頭又開始痛了,他抱住頭蹲了下來,他說好疼,像是有人用錘子在打他的頭。
然後他又被送進醫院了,醫生問了他很多問題,他其實都不太記得了,他昏昏沉沉的,按照本能回答。
再然後他就住院了,住院的日子他也不太記得了,依舊昏昏沉沉的,世界好像隻有白色和黑色兩種顏色。
住院的時候隻有管家來看過他。
明澤沒有問其他人怎麼沒來,他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他知道很多話不能問。
這次回家之後,他沒有再去學校讀書了。
他記不清的事情太多了,比如養了幾天的小鳥,比如喜歡鑽到他家花園的那隻小白狗,比如魚缸裏的紅金魚,它們都離奇的消失了。
明澤和父親說想養一隻貓。
父親用厭惡的眼光看著他,說貓也是條生命。
明澤不明白父親話的意思,他知道貓是條生命啊,小鳥,小狗,小魚,都是生命啊,還有人。
他去和管家說,想養貓。
管家為難的搖搖頭,他說少爺,我們不養動物好不好,養動物會有些麻煩。
連對他最好的管家都不同意,明澤隻能放棄了。
明澤有一天居然在路上碰到了那個小男孩,他的弟弟。
他讓司機靠邊停車,然後他下車,走到小男孩的身邊。
小男孩還是小小的,他背對著明澤蹲在巷子口,他的麵前有一個碗,然後有一隻貓在吃碗裏的貓糧。
“你在做什麼?”明澤好奇的問。
“在喂貓啊。”小男孩聲音奶奶的,“貓貓沒有家,沒有吃的,我給它們拿。”
“你可以帶回家喂啊。”
“不行的,媽媽會打噴嚏。”
明澤蹲在那裏和弟弟一起看了一會兒小貓吃飯,然後保鏢過來,把他帶走了,他想著明天一定要再過來和弟弟一起喂貓。
第二天明澤去了,可是他的頭又很疼了,他隻好回來了。
第三天,巷口沒有弟弟,也沒有貓。
隨著年齡的增長,明澤漸漸明白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明白,但是他很難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