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到了午飯時間,兩個人決定就在酒店隨便吃點。
選了一個靠窗的卡座,翁馳和簡策麵對麵坐下。玻璃窗外是一大片藍色的湖泊,遠處還有蒼綠色的山,有白色的船在湖麵行駛,像點綴的珍珠。
“窗外這麼好看嗎?”簡策笑著說,“我看你都看出神了。”
“沒你好看。”翁馳挑著眉說,“你比外麵都好看。”
“那你也沒看我啊。”
“剛才沒看,現在看也不晚。”翁馳給簡策倒了一杯茶,“別和風景爭風吃醋。”
“我沒有醋好吃的。”簡策接過茶便喝了一口,“說起來,你前一陣不是去涼溪了嗎?有沒有在涼溪玩一玩?我覺得我家鄉比這兒美。”
涼溪,翁馳記得,在涼溪幾乎沒有什麼開心的事,在涼溪顏語哭的眼睛都腫了,在涼溪自己還打了人,關於涼溪的記憶很多,唯獨沒有風景。
“沒顧上,時間太趕了,下次再去一定會好好玩玩的。”
“也好,下次我給你當導遊。”
“對了。”既然說到涼溪,翁馳突然想知道以前的顏語是什麼樣的,也是像現在一樣唯唯諾諾認人欺負,還是會陽光一點。
“你和顏語是老鄉對吧?我記得是高中同學?你們倆以前關係怎麼樣?”
“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簡策抬眼撩了翁馳一眼,手裏把玩著茶杯,“我和他是同學,但是以前幾乎沒說過話,不是一個圈子的。”
“他什麼圈子?”
“……不知道,沒關注過。”簡策把茶杯晃了晃看茶水隨著晃動左搖右擺,“我以前和他不太熟,他在班裏不怎麼活躍,不太顯眼,我隻記得有一次他還被外班的給堵了,我看見了就去解了個圍,僅此一次而已。後來大學他去了哪我不知道,是這次同學會我才知道他也在江州,而且他居然和你們關係挺好,我還蠻意外的,因為他並不像是,不像是……”
簡策一時語塞,他想了一下,補充道:“不像是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的人。”
“不熟你還幾次約他吃飯。”聽到簡策說顏語交不到朋友,翁馳有點不舒服,他想顏語是膽小了些,但他不傻。
“別和無關的人爭風吃醋。這句話還給你。”簡策笑著說,“我和顏語就是普通關係,大家是同學那就算是舊相識,又同在異地,難得圈子還有些重合,多聯係一下總是好的。”
“我沒吃醋……我隻是覺得,覺得顏語對你還挺關心的。”
“嗯,他喜歡我吧。”簡策語氣淡淡的,就像在說今天是個晴天一樣。
翁馳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他故作震驚的問道:“你知道?”
“我猜的。”簡策給翁馳夾了一點菜,“我看他看我的眼神像,就高中那會兒,他總看我。”
“那你……”
“我不喜歡他啊,其實都談不上喜歡討厭之類的,就是那種你根本就沒看過他,所以也沒什麼感覺,畢竟就是做我們這行的,能吃上這口飯的,大體上都是受歡迎的,有人喜歡並不稀奇,不能說別人喜歡我,我就得有所回應是不是?”
簡策一邊吃一邊說,語氣雲淡風輕的,他說的也沒錯,一點毛病都沒有,可翁馳聽在耳朵裏,進到心裏,卻止不住的疼。
他不是一個不值得一看的人啊。
他溫柔,善良,還很可愛。
他總是低著頭,可還是一步一步朝前走。
朝前走多難啊,翁馳太知道了,不走歪路不走邪路,不留戀路邊的風景,不困在自我糾結的迷霧,太難了,他就一個人,一個膽小的,懦弱的,不敢說“不”的人,還是憑著自己微小的意誌超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