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身邊。
如果連清清醒不過來怎麼辦?
不,這個事,先不要考慮,他相信連清會沒事的。
下了飛機之後時年直接打車到了醫院,他奔向急診,報了連清的名字,結果護士讓他去等。
“還沒出來。”
“那大概還要多久?”
“這個難說,還要一兩個小時吧。”
時年點點頭,然後說了一句謝謝。
再來就是連清公司的那些人,他們和時年訴說發生了什麼,怎麼送到這裏來的,醫生的意思是什麼,時年一一聽了,然後讓他們留兩個人在這裏,其他的可以回家,但是也要隨時聽調遷。
留下的兩個人辛苦一點也在這裏等待手術結果,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江州那邊的人也很快就要到了,他們還需要接待一下。
吩咐完這些,時年就找了個離手術室比較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終於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一個手術室內一個手術室外。
時年坐在外麵,開始考慮最壞的結果。
最壞的結果是死亡嗎?
時年覺得不是。
如果連清真的死亡了,那時年願意一輩子守著他,不結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守著連清而已。
那麼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呢?
是連清一輩子困在病床上。
他有萬般的手段但是卻施展不出,他會惱怒,會悔恨,會恨不得一死了之。
還有一種可能,成為植物人。
時年想到這些,心底就發冷,他甚至都還沒細想過與連清未來的美好,就要坐在醫院冰冷的座位上肖想連清與他過後的掙紮。
可是那又能怎麼辦呢?
時年想,裏麵的那個是連清啊,是他最喜歡的人,他不可能丟下他不去照管。
所以,還是得活著,即使隻是躺著也好,連清得活著,活著總還是有希望的。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時年站起來,看見幾個人推開大門,然後他們推著病床直闖出來。
時年趕緊上前去問,但是沒人理他,隻是後麵的醫生站住了腳,他看了看時年的臉,然後和時年說:“手術是成功的,病人還沒清醒,具體術後效果如何,還要再看。”
“謝謝……”時年先是輕聲說,然後他又趕上腳步追著病床去了住院的地方。
連清被安排在一個單間,時年沒怎麼看就站在病床外麵,看工作人員給他接管子調試,感覺等了很久,人才走的差不多了,時年像是被意誌控製住了一樣,行為很得體,場麵話說的很不錯,他就這樣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直到單間病房裏就剩下他與連清自己。
時年這才有時間坐了下來。
他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連清。
連清的麵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巴也是白的,眼睛周圍也是白的,時年忍不住伸出手放在連清的鼻子下麵。
還好,還有呼吸。
時年又把手收回去,然後又一次坐好看著連清。
他看著連清,心裏空落落的,總之他應該是不會死了吧?那麼就還有希望。
連清沒有被送進ICU,也沒有和自己說沒渡過危險期什麼的……也可能說了?總之時年不記得有這回事。
時年記得醫生和他說連清哪裏的骨頭斷了然後哪裏破裂了還有其他的什麼的,時年那時候裝作很認真的在聽,其實全沒記在心裏,他隻想知道醫生什麼時候走,讓他可以照顧連清。
他總想著自己可以照顧連清的話,連清一定會好。
種種的可能他都不要了,他隻想連清能好。
眼淚一滴一滴的留下來,時年拿紙巾擦了又擦,他吸了吸鼻子,又靠近連清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