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3)

是個有陰暗麵的、自私的普通人。

在沒有通訊的九年中,鄭南與想起齊祺隻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刻,熬過去,天亮了,他就把長明九中忘掉,重新出發。

長明九中的操場很大,鋪滿假草皮,夾雜著黑色的塑膠粒。高中男生不嫌地髒,反正是校服墊著,所以常能在操場角落看到有人坐著躺著。高三下的時候,學校加課,總到六點多,但無人管束,他們會在操場留到七點,隻是聊天。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鄭南與多少有些少年狂妄,不切實際,讀了許多書但還未實踐,說出些不成熟的觀點。齊祺的回答總是那麼幾句,“好棒啊”“厲害”“我覺得會實現的”……但鄭南與不會覺得他敷衍,他是每次都很認真地在聽,然後對他說的每句話都深信不疑。

不是順從就是好的,隻是鄭南與格格不入慣了,他也想被誰肯定讚同,然後很放鬆地看看夕陽。

高中的夕陽最好看,他枕在齊祺的膝蓋上睡著過很多次,暮春初夏,睜眼時齊祺總在安靜地發呆,眼裏映出玫瑰色的雲,很亮。

鄭南與知道,此後他們之間這段奇怪的關係隻能用來懷念,因為各自的社會地位、道德三觀,有些朋友注定隻能走一段。未來沒有齊祺他覺得算遺憾,所以連懷念都免去了,一塊口香糖,嚼太多遍就失去味道了。

回去的路上,鄭南與給齊祺又買了別的吃的。

“沒吃飽吧,我其實也知道你不愛吃麵條。”

齊祺擺手:“沒有,我覺得還好。”

“但還是喜歡吃垃圾食品吧?”他問。

齊祺不好意思地點頭了。

“我故意的,就想吃麵條沒管你。”鄭南與伸了個懶腰,“你以後可得跟我說,不然天天帶你吃麵條。”

他們道過別了,可是老天爺偏把齊祺往他眼前送,他決定說什麼都要拽著齊祺再上路,他想留下齊祺這個重要的朋友。

作者有話說:

2000收感謝?寫的不咋地,回到了寫養子時的痛苦,決定稱這本是我收養的義子(?)承蒙關照支持,微博回頭給大家抽獎。

第32章

翁含嬌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穆潔問她是不是感冒了,她說沒有,大概是哪個帥哥又在心裏不小心提到她。聽到這個,穆潔翻了個好大的白眼,直說她想男人想瘋了。

她們一起下班,去後棚子取自行車,戶籍大廳的高姐也在,和她打招呼問:“嬌嬌,我聽小李說你打算去大炮那兒,你要管小炮的事啊?”

也是戶籍廳的孫哥聽見,問:“什麼小炮?大炮還有兒子了?”

穆潔說:“孫哥,你又落後於局裏的信息網了,小炮就是馮同福啊,大炮是他師父。”

“哦哦哦,”孫哥反應過來,“是含嬌抓了好幾次的那個小孩是吧?唉,我咋每次都錯過你們交換情報。”

翁含嬌笑笑:“是啊,他都來這麼多回了,姐姐我可不得好好關照他?”

高姐結婚多年,有個兒子,如今看了這種小孩就總很同情:“才18呢,也是挺精神個小夥子,怎麼就偷東西了呢?他媽媽知道不曉得有多難過……我記得他是一個人在B市吧?是不是養不活自己?”

“是,之前跟我交代過,南方山村?跑過來的,問他爸媽也不說。”翁含嬌一抬腿跨上自行車,“應該也有生活困難的原因吧,我去問問,看能不能給他找份工作。”

孫哥說:“你可真夠心善的,但也得小心點,上回你幫那姑娘,她前男友來鬧幾天,我都替你擔心。你一姑娘,也別太出頭了。”

翁含嬌常聽到這種話,不過關心大於刺耳,她還是先謝過好意。“沒事,我有分寸。小孩也不容易,一個人出門在外的,我就能幫一把是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