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多數時候,都在學習各種禮儀規矩。

祁昱說不用學,凡事有他,她卻明白,不能不任性不學。

翌日,直到坐上了華貴轎攆,聽得鑼鼓鞭炮聲四處響起,雲桑才恍然間,熱淚盈眶。

從尚書府到皇宮這條道熱鬧極了。入目即是熱烈的紅色,為這寒冬添了抹喜慶。

接近年關,又有這樣的大喜事,天下都是喜慶的。

人群中有豔羨的道:“沐家姑娘好福氣。”

另一人說:“患難夫妻,總歸情誼要深厚些,再者,江都城哪個女子有這般情深義重?都是人家姑娘該得的。”

早在登基昭告天下那時,崇德帝便說過,宣平候府真假一事,與之息息相關,他是那替身,十幾年來不曾有過一日好時光,是屈辱過往,卻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因他遇上一生摯愛,願意接納他所有不堪苦楚。

大婚儀式繁瑣,待一切禮儀完畢,已經是酉時。

坤寧宮內,布置裝點華麗,卻處處透著高貴典雅,阿寶阿貝第一次進宮,所見之處無不歎為觀止,但守著規矩不敢亂動。

“娘娘,先吃點東西吧?”阿貝把袖口裏的糯米糕遞給主子,“太後娘娘撥給您的錢嬤嬤就守在殿外,誰也不敢說您半句不是!”

雲桑伸手接過,還沒拿穩便聽得外邊一聲急促的腳步聲,伴隨一道齊整的“參見皇上。”她手一抖。

糯米糕滾到地上,阿寶阿貝已經退了出去。

祁昱瞧著腳下瑩白的一小塊,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冷峻臉龐上一直是柔和的神色,他快步過去,拿玉如意挑下雲桑的紅蓋頭。

嬌嬌怯怯的人兒麵若桃花粉紅,細瞧,耳根子都紅透了。

祁昱輕咳兩聲,小心把她頭上的鳳冠取下,沉甸甸的,壓得額頭紅了一道,他指腹輕輕拂過,“辛苦桑桑了。”

雲桑問:“好看嗎?”

“有美人兮傾國傾城,自然好看。”

好看就好,雲桑旋即站起身,轉了圈,笑魘如花,身姿窈窕,這身鑲嵌東珠寶石,極盡華美的嫁衣,都成了她的陪襯。

祁昱握住她雙肩,雙目溫柔:“好看,桑桑最好看了。”

“先飲合巹酒,待會去沐浴更衣,換身輕便的,我叫他們傳膳來。”如今的祁昱越發沉穩了,他溫聲說著,便去倒酒來。

雲桑喝了這杯酒才後知後覺問:“用膳完呢?”

祁昱握住酒杯的手指微熱,仍是穩重中帶著溫和的語氣說:“飄起來,還記得嗎?”

“記得的。”雲桑低頭解了外裙,聲音輕快:“我這就去沐浴!”

“其實不一定要今夜。”祁昱艱澀開口,“以後的日日夜夜,都可以,你想哪夜,就哪夜。”

雲桑有些發懵,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

祁昱見她不再言語,心一點點沉下。成親前桑桑便一直抵觸與他親近,今夜,他不願她為難,才先開了這個口,不曾想,卻是正好合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