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寧正開著小差琢磨別人,忽而聽見陸景司又問了一遍:“還要想想?”

薛曼寧似笑非笑地一瞥他:“不然呢?”

她和林湛目前隻能說是個人遺留問題,上升到婆媳問題的話,那就大不一樣了。要是最後落到那個地步,還沒能成功解決問題,那她上哪兒哭去,沉沒成本未免太過慘烈。

她大二開始和陸景司談戀愛,談到畢業後兩年。這麼長時間,最後還是潦草分手,比誰都明白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他們都是心高氣傲的人,不被祝福認可的結合,怎麼可能接受。

她當時在林湛的麵前說,兩個人永遠不可能複合。固然有當時氣得狠了的原因,話說得重,但這樣的話能脫口而出,其實多少也反應了她自己內心長久以來的想法。

陸景司值得她追出去,但林湛也確實是她心裏的一根刺,而且還卡得死緊——她和陸景司能分手,陸景司和林湛總不能斷絕關係吧?

想想就煩,薛曼寧決定把這個人名在心裏屏蔽十分鍾。

工作人員過來提醒他們即將開始錄製,大企鵝分開成一黑一白的兩道人影。薛曼寧抬步往前走,手忽而被陸景司拉住。

在天寒地凍的外麵站了這麼久,這個人的手依然幹燥而溫暖,握住她時堅定而有力量,讓她的心猛地跳了幾下。

她回眸看去:“景司?”

“給我一點時間。”

陸景司看著她,眸光定定:“這次別再鬆手了。”

薛曼寧微怔,而後淺淺莞爾,手指輕輕捏住他的掌心。

“那你要抓得再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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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錄了兩天一夜,這一期節目也圓滿結束。來的時候是熊悅開車帶她過來,回去的時候何遠開了保姆車來接陸景司,見了薛曼寧,熱切地朝她笑:“曼寧,葉珊應該和你說了?”

本來應該是熊悅過來接她,不過節目快錄完的時候葉珊和她講,熊悅幫她去取明晚活動要穿的禮服,何遠主動要把她也接回去。

薛曼寧看他一眼,有些莫名地點點頭:“嗯,麻煩你了。”

何遠立刻搖頭:“不麻煩不麻煩。今天真夠冷的,曼寧你穿這麼少不冷嗎?趕快上車,我給你們外帶了枸杞排骨湯,很有名的那家廖記,聽說你很喜歡?一會兒多喝點。”

這還真是她很喜歡的,不過這個事情她前天剛在雜誌采訪裏提過,現在還沒刊登出來呢。薛曼寧被他的熱情弄得有點迷茫,忍不住又看他一眼:“呃,謝謝?”

這又是哪一出?

之前明明記得因為她的事,何遠還和陸景司有過矛盾,薛曼寧自己感官也很敏銳,知道這個經紀人對陸景司負責敬業,看她就難免多幾分帶著算計衡量的委以虛蛇。

但是現在,好像他的態度默默地就變了……

怎麼說呢,仿佛是從給陸景司拉CP的唯粉,突然變成了她和陸景司的雙擔CP粉。

變太快了吧這個人!薛曼寧上車前拉著陸景司小聲問:“你是不是跟何遠說什麼了?他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撮合大齡剩兒早日結婚的老父親?”

在駕駛座上聽到了這句話的何遠:“……”

何遠孩子還沒有,突然升級成了老父親,內心十分受傷。

他忍不住幽怨地豎起耳朵,指望著陸景司還他一個清白。卻聽見陸景司頓了頓後,淡定地說:“沒事多看看我,少研究別人。\"

何遠和薛曼寧:“……”

這次再坐一起就自在多了,薛曼寧調整了一下坐姿,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困了。

“我睡一覺。”她對陸景司禮貌地邀請,“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