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這個詞代表著什麼呢?溫暖?寵愛?美滿?
小時候的流離對家這種東西充滿了幻想。總是近乎固執地去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父親也會笑著抱起自己,用他那細細的短短的紮人的胡渣寵溺的蹭著自己的臉蛋,然後呢,自己就假裝生氣的告訴母親,啊!媽媽,爸爸欺負我。母親會佯裝生氣的打父親,假裝給我出氣,父親會貌似驚慌的躲避,但是自己卻在一旁看笑話,時不時的添根柴加把火……在那樣一個家中,自己不是多餘的存在,沒有勢利眼的仆人,沒有充斥生活的閑話,沒有自以為是同情的眼神,沒有長偏了的心……每一次許願都是希望父母能在一起,每個晚上睡覺前都會告訴自己一覺醒來什麼都會變好。可惜,沒有一次實現,沒有一次……漸漸地,到了後來,這種對於家的期望從父母就轉移到愛人身上,近乎瘋狂的迷戀著南淵明帶來的那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溫暖,自己將自己的眼睛蒙上一層布,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欺騙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騙人的,不是為了安家的地位,他隻是愛我,然後我幫他做地一切都是自願的,他沒給過我任何暗示。就好像催眠一樣,自己認為不存在,好像真的就不在了……有什麼意思呢?現在想來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傍晚的外悶熱,沒了白日的炙烤和浮躁,卻依舊顯得沉重。
街上的行人或快步行走,或結伴漫步而行,汽車形成的長龍已停在馬路中央,安流離卻站在斑馬線前直視著對麵雙層的小別墅群,難以前進一步。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進到那間房子裏。是的,那隻是一座房子,而不是“家”。家這種東西,早就沒有了。
“真是的,不走就別擋路啊。”路人煩躁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安流離扭過頭盯著說話的人,冷豔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表情。
本來也隻是逞一世嘴快,但真被人聽見了又莫名的心虛,路人避開看向自己的雙眼,尷尬而迅速的走開了。嗤笑一聲,安流離邁開步子,不快也不慢的走在斑馬線上,不到區區十米的路程,眨眼間就到了頭。
子華墅院,s市占地麵積最大的別墅群,安家的別墅就是處於這個別墅群最外圍的一座。S市雖然近幾年發展的勢頭不錯,但是比起b市h市z市這一類一線達城市來說差的也就有點遠了。安家是從安老爺子,也就是安流離的爺爺那一輩發的家,在真正的豪門貴族看來也不過就是個暴發戶一樣的存在,但在s市來說也算不錯。所以也才能在這座別墅群中占有一席之位。
“小姐。您回來了。”家門口,忠伯雙手疊放在下腹微微鞠了一躬。
隨意的點了點頭在走進門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明顯壓低的聲音:“老爺今天火氣很大。”
停下腳步,安流離側過頭看向忠伯,忠伯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說剛才那句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今天火氣很大?哼,他火氣難道隻有今天很大嗎。
安流離抬高了眼角,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嘲諷,轉回頭昂首闊步的走入大廳。
客廳
氣氛很凝重,不知是不是因為窗簾被拉上了的原因,壓抑的氣息在大廳中流蕩卻難以消散一分一毫。安凱依舊坐在平時最常坐的太師椅上,背對著客廳,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根雪茄,時不時的抽上一口。安雨落和她的母親坐在沙發上,一個臉上是慣有的溫柔,一個是溫柔中帶了一點自得。家裏請的兩個保姆默默地站在一旁誰也不敢吭聲。
“咚、咚、咚、咚……”小巧精致的鞋跟敲擊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安靜得壓抑的客廳中顯得尤其響亮。
安雨落的嘴角露出一絲勢在必得的笑容。
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安流離進門後就目不斜視直直的走向樓梯。
“站住!”
聲音如同落雷般響起,嚇得一旁的兩個保姆渾身一震。
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安流離繼續向前走著,一邊還頗為優雅瀟灑地把原本掛在手彎處的手包向下滑拉在了手指上。
“安流離!!!我叫你站住!沒聽到嗎?!”
一拍椅子,安凱猛地站起,回過身惡狠狠的瞪著樓梯處的人。
“嗯?“有些遲疑的停下腳步,安流離轉過頭,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你……是在跟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