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板說可以去房間了,周航和漢子們都沒有再有別的交流,周航抓了老板給的鑰匙,上到了二樓。
客房很簡陋,可能剛剛打掃了那麼長時間的原因,居然比周航這幾日一路住的那幾家旅店都要幹淨,洗手台上還放著酒店贈送的那種圓圓的小香皂,也不知道老板什麼時候弄來的,周航把行李往邊上一摔,脫了衣服先去洗澡。
花灑就是根水龍頭管子,出水還斷斷續續忽冷忽熱的,衝得人渾身不舒服,周航也不想洗久,在高原,一場小病都是致命的,尤其是他感覺自己的接應似乎非常不靠譜,大概不大會管自己的死活。
等周航擦著自己濕漉漉的脖子看手機時,已經挺晚了。他先把邰琴心的消息回好,這位操碎心的母親又給自己是一頓連環call,差點讓周航忽略了淹沒在未接來電一串紅點裏那個響了二十秒不到的號碼。
是那位接應的號碼,這串冷冰冰的數字周航都快要背下來了,對方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姓名,他也沒問,想著見麵了總歸要知道的。那接應電話沒打通就發了條短信給他,說今晚有事,不要聯係。
他覺得這位接應真的是惜字如金,四個字四個字往外吐,押個韻可以整打油詩了。
臨睡前周航看了下窗外,見到樓下多了兩輛吉普車,停在原先那輛東風大卡的兩邊。
後半夜,周航迷迷糊糊聽到走廊上似乎有人來人往的聲音,還有人在大聲嚷嚷,他翻了個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正當他打算起來看看,聽到一聲劇烈的破門聲。
忽然一雙手把他粗暴地扯了起來,脖子給狠狠掐住,然後他被強行拽出了被子。
“誰……”
周航一句話還沒出口,太陽穴上被抵上了冰涼的東西。
是槍。
周航立馬閉上了嘴。
他動了下腦袋,看清了拿槍抵著自己的人,是先前坐他邊上和他搭話的那個胡茬,對方的眼睛正因為恐懼而瞪大。
“你們別動!”那胡茬大喊。
脖子上的力度大了不少,簡直能把自己的脖子擰斷,手槍也抵得更緊了些,周航略略抬眼,見門口此時站著兩個人,為首那個男人異常高挑,黑暗裏隻能看清一個朦朧的暗影。
“ 我警告你,你不要衝動。”
聲音像是從陰影裏傳來的,很低沉,帶點粗糙感,像沙子刮過地麵。
“你們把皮子放回我的車裏,我就放人。”漢子的聲音因為恐懼而有些撕裂,他踹了一腳周航的膝蓋,周航連忙把兩隻手舉過頭頂,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站起來。
“我數到三,不然我就開槍!我說到做到!!”那漢子是真怕了,整個人抖得比周航還厲害,周航都有點擔心漢子因為手抖而意外把自己給斃了。
“一——”
“給我把人放了!”
“二——”胡茬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尖銳,周航隻覺得自己脖子被漢子卡得快透不上氣。
沒等胡茬說“三”,周航手肘向後猛地一頂,漢子隻顧盯著門口那兩人,壓根沒想到周航會突然出手,固住周航的勁一鬆,周航借機掙脫,擔心漢子受驚了走火,一手掰住了漢子的手腕,向後扭去,手槍落在地上,膝蓋朝漢子腹部猛頂一下,把對方壓製在了地上。
所有人似乎都沒想到周航這麼能打,房間裏一時間隻剩下漢子的痛苦的哼聲。
門口的男人愣了幾秒,這才揮揮手,身後有個人迅速進門,從周航手裏接過人來,熟練地拷上,押出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