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沉重的說了陳思琦的真實情況,並交代葉璿不要讓陳思琦知道。隨後,他掛了電話,直接衝回家。陳思琦被蘇婷婷和一幹護士轉移到了高級病房,高級病房裏空氣清新。蘇婷婷看著乖巧恬靜的陳思琦,想到她生的病,也不覺為她黯然傷心。
“護士姐姐。”陳思琦心裏不踏實,突然向正在給她輸液的蘇婷婷喊道。
蘇婷婷微微一怔,接觸到陳思琦幹淨的眼睛,柔柔一笑,道:“我叫蘇婷婷,你叫我婷婷姐好了。”陳思琦便恬靜的喊:“婷婷姐!”
“婷婷姐,我的病真的做了手術就能好嗎?”陳思琦死死的盯著蘇婷婷,她也是個小人精兒。蘇婷婷啊了一下,忙道:“當然啊,你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明天手術一做,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但是那一瞬她眼中的慌亂,讓陳思琦捕捉到了。
陳思琦忍著悲傷道:“婷婷姐,我哥去取錢了,我從小跟哥哥相依為命。一歲時,我爸爸媽媽就出車禍去世了,是我哥哥一手把我拉扯大的。”蘇婷婷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哥哥跟你感情這麼好。”
“從小到大,我哥哥為了我吃了很多苦頭。他本來是中央警衛局的軍官,我哥哥他很厲害的,他的那些首長都說他隻要在警衛局幹下去,前途無量。”
“中央警衛局是……?”蘇婷婷問了很小白的問題。不過對於陳思琦說陳瀟厲害,這一點蘇婷婷無比的讚同。
“中南海保鏢!”陳思琦解釋了一聲,繼續悲傷的道:“但是我哥哥為了照顧我,他退役回來了。我有時候都覺得,他這一輩子都是被我拖累的。婷婷姐,我哥還年輕,還連女朋友都沒有。我知道他,即使我的病治不好,他也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花多少錢都一定要給我治。”
“如果我的病真能治好,我一定會積極的配合治療,再痛我都不怕。”陳思琦說到這,眼神勇敢起來。隨即又一黯,道:“但是婷婷姐,如果真的是不治之症,我不想死了還要拖累我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病,是不是真的能治好?”
“我……”蘇婷婷是知道,她的病絕對治不好了。但是,她又怎麼忍心說出來,況且,這也不合規矩。
“婷婷姐!”陳思琦突然拔掉輸液針,掙紮下床,哭著給蘇婷婷跪下了。泣聲道:“婷婷姐,我求求你告訴我真話。我害怕我哥哥為了治我到最後傾家蕩產,最後我還是要離開他,那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想到那個可能,陳思琦真的不寒而栗。她會更恨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害得哥哥泥足深陷。
“我……?”蘇婷婷咬咬牙,道:“好,你先起來,地上涼。”陳思琦歡喜的起身,蘇婷婷沉重的道:“你的鼻咽癌到了中期,本來手術加放射治療,未必不能治好。但是你的症狀很罕見,是透明性的癌細胞,這種癌細胞現在的醫學水平根本治不好。即使給你手術了,不到一個月,癌細胞又會再生。”
陳思琦腦袋裏陷入一片空白,隻覺得天在旋,地再轉。等真正知道自己必死時,那種死亡恐怖,她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卻也還是不能承受。
夕陽落幕的時候,天邊的殘霞如血一般淒美。城市華燈初上,而陳思琦,站在了醫院的頂樓天台上。
她換下了病服,穿上了她好看的牛仔褲,白色針織衫,長發隨晚風飄揚,顯得異常的淒迷美麗。
葉璿剛剛到醫院,便看到樓下有好多人圍觀樓上,說樓頂有個女孩兒要輕生。葉璿陡然想到了陳思琦,她臉色瞬間煞白,邁步狂奔。便在這時,陳瀟也趕到,本來在葉璿後麵,這時卻幾個大步電閃一般,衝向醫院的樓階處。
樓下的圍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已經報了警。葉璿跑的不快,剛好看到電梯,便連忙進了電梯。她的內心和陳瀟一樣淒惶悲狂。無論是她還是陳瀟,都接受不了陳思琦離去的殘酷。
樓頂上,許多護士和醫生都在,他們隔了陳思琦十米的距離,不敢靠近。蘇婷婷急得要掉淚,道:“小妹,你別這樣,你快下來啊!”
陳瀟從人群裏擠了出來,剛跨前一步,陳思琦看見他,尖利的叫道:“你別過來。”
陳瀟身子一顫,那恍惚的一瞬間,他覺得陳思琦已經跳下去了。他渾身劇烈顫抖起來,咆哮著道:“你給我下來。”他的雙眼又陷入了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