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隻要走完這些特定的點,再等到最後的結婚,他就能擺脫這些人。
蔡家犯的罪,任何一位皇帝都不會容忍他們繼續存留,反叛的榮王已被處死,安插在邊疆的欒氏重回往日榮光……
這樣沒有盡頭,不斷重複的人生,他已經,很熟悉了。
寧仇上馬,街上已然有了巡街叫賣的動靜,與韃靼持續兩年的拉鋸戰似乎沒有給京城的百姓帶來多少影響,還是一片和平安樂的盛世景象。
“大人,要糖葫蘆嗎?”一老漢見他一直瞧著自己的方向,雖有些害怕,但還是顫著身子走了過來,這可是幫他們抵住蠻人入侵的寧大人啊。
寧仇向下看了眼,晶瑩剔透的紅山楂,外頭的糖衣裹了濃濃的一層,不知是聽誰說的,這個老人的糖葫蘆是全京城最好的。
可惜,他不喜歡吃糖葫蘆。
“不必,多謝。”
寧仇說話簡潔,老人連擺了擺手,像是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客氣話,和樂的笑著。
寧仇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也懶得管,反正這些人每天都會固定出現在這兒,就像提線木偶一樣。
哦,不對。
寧仇騎著馬出了城門,所有人都是木偶,但有一個不是。
每次重新開始都是不同的人,或是他身邊的人,或是蔡二身邊的,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想接近他,想從他這得到些什麼。
嗬,真是,夠了。
想要收網,成婚之日來的就快,寧仇帶著錦衣衛上門迎親,一身單調的喜服下頭藏著官袍,隻要送新人入了洞房,他就可以將蔡家送入監牢,之後就當是多了雙筷子,也沒什麼妨礙的。
寧仇重複著第九十九次收網行動,說了九十九遍的話,每一次都是一樣,這種人生像是永無止境。
解決完泣不成聲的蔡二,尋常的一天終於結束了,第二日再睜開眼,寧仇知道自己又開始了。
穿上官袍,配上繡春刀,踩著官靴,去了北鎮撫司點卯,然後去了詔獄,隨便提了個卷案宗,攤在桌麵上,邊上擺著一杯熱茶。
掃了眼屋內的錦衣衛,這回倒不是他身邊的人了。
“大人,大人!”
一力士跑了過來,拘謹的站在門口,不等寧仇問話,身旁的校尉先替他訓斥了,“什麼事急成這樣?”
力士拱手,“回大人,新科狀元來了,指揮使送他過來的。”
“今兒不是遊街示喜,怎麼跑到詔獄來了?”
“不知道,狀元是自己來的。”
寧仇合上卷宗,倒是有意思,之前可沒有過這一出,“狀元叫什麼?”
校尉見他過問,立刻答道:“欒子鈺,京城人士力架。”
聽著倒是個新名字,沒準他就是這次不一樣的人。
寧仇並不想見他,便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等會兒去把這個案子的犯人提出來。”
“是。”力士領命,有道,“指揮使問大人,哪有地方能騰出來與狀元暫住?”
到詔獄暫住,寧仇突然來了興趣,這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來接近他的,想了一會兒,張口道:“就把他關在劉鐸邊上。”
“是。”力士拱手彎腰,退了出去,又是飛奔著去回稟。
……
“寧郎!寧郎!”欒子鈺挽起袖子,手裏還拿著風箏,臉上薄紅一片,額角還冒著熱汗,“發什麼呆啊,快來幫我,我放不起這個風箏。”
榮王的兒子就在欒子鈺邊上,嘟囔著,“師父,給我試試唄,寧大人一看就是沒玩過這個的,他鐵定不會!”
“你剛剛是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見你飛起來。”欒子鈺扶著腰,“我家寧郎,你家師丈,什麼都會,放個風箏不還是手到擒來。”
寧仇聽見他們的對話,恍惚瞧了欒子鈺一眼,是了,這次不一樣了,朝人揚起微笑,道:“來了。”
若是再重來,他一定要尋到欒郎,尋到他的喜怒哀樂。
--私房錢--
“欒大人,你看你和寧仇成婚了,咱們是就是一家人,對吧?”錦衣衛指揮使已經來了一個時辰,翻來覆去的就是那幾句話。
已經升做尚書的欒子鈺合上賬本,無奈道:“不是我不批錢,實在是戶部也沒有空餘的閑錢。像您說的,咱們就是一家人,我哪能虧了自己家人?”
指揮使好脾氣的笑了笑,“這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大人你的本事,再說我要的也不多,就是三萬兩而已,大人抬抬手,指頭縫裏漏點,不就有了。”
欒子鈺知道他也是沒了辦法,才天天上門,可自己是真的沒錢。
上個月剛開始的改革,各項基礎設施逐漸開工,哪處不是用錢?修水泥路要不要錢,建學校要不要錢,請老師,辦教材,哪個不是花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