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一緩。

鍾酩便由著他,“行。”

兩人到了人界依舊住在昆侖。

有時是去赴宴,有時是去會友,或是遇上什麼節慶日,混在熱鬧的人群中一起過節。

悠閑的日子中,偶爾會在昆侖碰上無芥。

每每遇上,江荇之定會高聲呼出他的本名,“早啊,天芥大師!”

無芥向來不起波瀾的麵上難以遏製地擰了擰。也不知是因為老底被扒得太幹淨,還是因為“名字被叫錯一千年”這件事太令人羞惱。

鍾酩報複性地在旁邊發出一聲輕笑,“哈…”

無芥跟著皮笑肉不笑,“哈!”

江荇之就看著這兩個五十步笑百步的人,四周鬱鬱蔥蔥的古木在山階上投下樹影,他揣著袖子立在一旁與世無爭。

今天的三界依舊美好。

除了在人界遊山玩水,江荇之和鍾酩兩人時不時也去魔界串串門。

現在鍾酩對魔界有了較大的改觀,甚至當他麵對著宿尤那張挑釁十足的臉時,都能按下暴脾氣和人聊上兩句。

隻不過聊天內容僅限於:還有書嗎?別的也行。

江荇之丟人地捂住臉。宿尤嘴角一抽,但還是善良地友情贈禮,“現在知道我們魔界有多少好東西了吧?你們不如考慮考慮墮入魔道。”

鍾酩冷酷地拒絕,“不必。”

宿尤替他們暢想,“等墮入魔道,你們的尊號就是魔神。聽聽,這不比神君威風?”

鍾酩皺了皺眉,“魔神?聽上去像個雜……”

啪!江荇之一手捂住他的嘴,教育道,“墟劍,你不要說髒話。”

宿尤煩心地揮手將他們趕走。

從魔界尋了新東西回來,鍾酩又有了新花樣。

江荇之被他連續折騰了幾日,便將他支去修行,“三界在進步,天道也在進步。你若每日沉溺於情情…愛愛的,豈不是在原地踏步?”

鍾酩摸著丹田,“但我們修為都漲得很快。”

江荇之哽了一下,換了副說辭,“那你的劍術呢,你的劍術能匹配得上你日益增進的修為嗎?再這麼下去,萬一哪天拿捏不了天道,當心他跑來向你…我們報複。”

鍾酩想了想,很快被說服,提了聽寒劍便轉身出門練劍去了。

成功把人一杆子支去練劍,江荇之換了身衣服立馬溜去了人界,叫上那三隻損友,久違地去到玄天劍宗進行小聚會。

玄天劍宗。

風和日麗,荷花滿塘。

桌台上擺滿了瓜果零嘴,四人各據一方,開始叭叭日常。

江荇之看幾月未見,桓璣君腕上居然掛了串佛珠,不由向他投去了叛逆的目光,“你改皈依佛門了?”

桓璣君神秘兮兮,“不,我前些日子好像窺見了一個秘密。”

三隻腦袋湊上去,“什麼秘密?”

“我師傅,可能是個和尚!”

“……”江荇之一口氣吸進去又呼出來,心情複雜:你倒是想想自己這幾百年來學的哪點和佛門有關係!

桓璣君這一無端猜想很快被略過。

藺何從儲物袋裏摸出幾個包袱塞給江荇之,“喏,送你的,就當祝賀你飛升成功了。”

江荇之摸著軟踏踏的包袱,“這是什麼?”

“其他款式的裏衣。”藺何輕咳一聲,“你家那位喜歡的。”

臥槽!這不孝子還敢送這東西。

江荇之瞪視著他,“你根本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有多苦。”

藺何看他邊說邊將包袱一個不落地塞回儲物袋,眼底透著無語: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挺誠實的。

旁觀的霜苓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忍不住問,“荇之,送你的補藥你吃了嗎?”

江荇之拒不承認,“這麼苦,誰會吃?”

三道洞悉的目光同時落到他身上。

江荇之一默,“……”草。

好在這一令人尷尬的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鍾酩練完劍下來接他了。江荇之在三人意味深長的目光下拽著鍾酩的袖口趕緊離開。

鍾酩不明所以,“怎麼了?”

“沒什麼。”

身後傳來三人細碎的小聲逼逼,“墟劍神君真行。”

江荇之:……

鍾酩:? ,

回到他們的二人世界。

鍾酩還在糾結離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江荇之轉移他的注意力,“劍練好了嗎?”

“練好了。”說到這個,鍾酩立馬興致勃勃,“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節目。”

江荇之好奇,“什麼節目?”

“你之前挺喜歡看的那個。”隨著鍾酩話音落下,麵前的雲絮化出十來把長劍,排成一列,準備開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