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白平躺在另一側,本來不大的帳篷空間,中間竟能隔出一條銀河。

聽著江左的淺淺呼吸,她睡不著,忍不住去看江左,隻能看到後背。

空調被褥輕輕起伏,溫書白分不清哪兒是江左的頭,哪兒是枕頭。

她愈發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能想起一個多小時前問的那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如果沒有小插曲,她不會像現在這樣懦弱,做了那麼久的心理建設毀於一旦。

“學神。”她輕聲喊了一句,沒得到回應,又喊了一聲。

江左應該睡著了。

溫書白側過身,轉而麵向江左側躺,情不自禁伸出左手,在隻能看見一點點光亮的空中比劃,假意能觸碰到江左,一會兒五指張來,一會兒握成一個拳頭,一收一合。

江左睡著,溫書白便肆無忌憚在他身後做怪動作,哪知江左似是憑空多生出一雙眼睛竟突然側過身,閉著眼睛。

“借住一晚,你想殺人滅口?”

帳篷裏安靜得可怕,被抓包後溫書白呼吸加重。

長達三分鍾的安靜。

江左明明沒有睜眼,她不確定他是在跟她說話,還是在做夢。

她往後一縮,貼到帳篷,呼吸短促,小心翼翼地問:“你在跟我說話?”

江左抱緊空調被,他有些冷,睡意卻很濃,在半夢半醒中被溫書白弄醒後眉頭皺起。

“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你別這麼說,怪嚇人的。”溫書白不太好意思,“對不起呀,吵到你了。我剛剛睡不著自己玩兒來著,沒想打你。”

再說,打架她也不可能打得過。

江左始終沒睜眼,聽得出來聲音很疲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上溫書白的話。

翌日清晨,溫書白比他醒得早。昨晚怎麼睡著的她沒印象了,隻記得跟江左聊了許久的天,聊的內容是什麼也記不太清。

簡單洗漱後溫書白去找齊韻良吃早飯。

這趟野營之旅隻有一天一夜,今天下午兩點就要坐大巴車下山。

白天是自由活動時間,經過昨晚的團建遊戲,不少單身男女相互打了照麵,就比如齊韻良就加了一個小哥哥的聯係方式,約著早餐後去爬山,中午就去山上農家樂吃飯。

“我帶的這些幹糧就勞煩書白美女和妹夫帥哥幫忙吃完。”

溫書白不理解齊韻良轉變得這麼快,“你和秦濤真的沒戲了?”

齊韻良:“沒了,我跟他都是過去式了,不能在一顆樹上吊死。”

“為什麼呀?”

“額,”齊韻良沉默半分鍾,“怎麼說呢,可能是我跟他的想法不一樣吧。他注重精神上的慰籍,但我覺得肉.體也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溫書白:“啊?”

“你懂那種感覺嗎?”齊韻良抹了抹嘴唇,想著該怎麼用通俗易懂的話表達。

“就是……你有聽過一句話嗎?性.是愛情的調味劑,不可貪多,但也不能沒有。而在秦濤的愛情價值觀裏,這是一個謬論,可我卻深信不疑。”

“他認為兩個人相愛和性.愛沒任何關係。我跟他觀點不一樣,哪怕以後在一起了必然也會產生矛盾,況且我們之間本來就有天然的矛盾在。他在部隊,我在舞團,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麵,還不如及時止損,祝他早日找到屬於他的靈魂伴侶。”

溫書白聽懂了她的意思,但並不完全理解。

她沒體驗過性,自是不能完全站在齊韻良的角度上看問題。

但從隻言片語中她看出齊韻良和秦濤之間最大的問題所在:一個將性看得沒什麼作用,另一個又很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