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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診時醫生簡單詢問了下症狀,因為沒法鑒定溫書白的夢遊史,隻能初步推斷是近期開始的。
“你以前有遭遇過比較大的事件嗎?”醫生輕言輕語地問,“比如受傷,心理陰影,或者身邊有親人朋友去世。”
溫書白些許難堪,“我有個朋友走了,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醫生:“你會夢見她嗎?”
溫書白十指交合:“偶爾會。”
“這樣,先開了一點幹預的藥,建議你近期先調整作息,不要過度勞累,如果後續還是會夢遊就再觀察。”
回到車上,溫書白還在看藥物的使用說明。
最近她的確壓力有點大,煩心事也挺多,七七八八的原因加起來可能還真就導致了夢遊。
不過現在手裏有王娜的把柄,她不用再擔心被害。
溫書白鬆了口氣。
醫生說她不嚴重,隻要積極治療,夢遊症應該很快就能恢複。
為了感謝江左陪她去醫院,溫書白履行承諾請江左吃了頓海底撈,花費兩百大洋。
……
心痛。
當事人表示又是後悔的一天。
要不是這個月接了廣告,她早成月光族。
付完錢,看著微信零錢裏所剩無幾的數字,溫書白心如刀割,厚起臉皮問江左:“要不學神再讓我蹭個車?”
江左冷了眼,但沒拒絕:“去哪兒?”
溫書白忙和顏悅色:“墓地。”
江左:“?”
……
…………
南郊離市區有點遠,直線距離就有七十多公裏。
江左的車油不夠,所以還繞了點路去加油站加油,開了兩個半小時才快到墓地。
等最後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江左搖下車窗,語速慢悠悠,含沙射影道:“不知道原先是誰說要約法三章。”
溫書白反應很快,裝傻充愣道“鬼,可能是鬼吧。”
江左側過頭看她。
對視。
溫書白繼續裝傻,一臉的人畜無害,眨眨眼。
江左把頭轉回去,刻意看向窗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背青筋微凸,喉結滾燙。
溫書白看不見江左的臉,撅了撅嘴。
難道她長得不好看嗎?
怎麼才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難道江左不喜歡她這一款?
江左轉移話題:“你來給誰掃墓?”
也是轉移注意力。
溫書白的身子側回去,坐正後說:“我發小。”
江左想到剛才在醫院溫書白說的那個朋友。“忌日?”
“不是。”溫書白仰起頭。
雖然一直刻意規避,但還是會想起一些記憶。
“其實我不敢在她忌日的時候來掃墓。”
如果那天她抓住了謝沐晨,如果她能救下謝沐晨,如果她敢陪謝沐晨一起剃光頭,如果她能再快一點把謝沐晨送到醫院……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王娜是幸運的,她在決定輕生後還能重新擁抱這個世界,能再看見顏色,嚐到味道,聞見花香。
但謝沐晨卻隻能永遠停留在14歲。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少女,稚嫩又天真。
江左退到一側,默默地等溫書白把白菊花放到碑旁。
他注意到墓碑上刻的數字。
【1995.2.7-2009.2.8】
江左:“你還好嗎?”
溫書白蹲在地上,抬頭看他,眯眼笑了笑:“我很好,都過了這麼久了,人要向前。”
她站起身,往江左肩膀上就是重重一拍,衝照片裏的少女說:“這是我新結婚的老公,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