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幸運 天文學家會看天氣嗎?

五月份的江城還不是太熱,大多數教室隻開了風扇。

牆上的時鍾分毫不差地指向十點半,整間教室隻剩下溫書白一人。

黑板右側一欄寫著第二天的課表,課表旁貼了個紅色本子:距離高考還剩47天。

教學樓幾乎沒剩下多少人,宿舍樓附近倒是十分鬧騰。

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無盡的黑暗籠罩吞噬,仿佛整個世界隻有這一間教室還亮著燈。

溫書白薄薄的嘴唇往上倔,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

無助,絕望,隻身一人,看不到未來。

一個身影忽然停下。

溫書白不知道少年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更不知道少年為何要回教室。

隻記得少年突然站到她旁邊,視線掠過六十七分的鮮紅分數,還有晚自習老師剛講完試卷她就做不來的大題。

在看到少年的那一瞬,溫書白最後一道防線崩塌,崩潰大哭。

少年身形修長,藍白相間的校服外套敞開,裏麵是一件純白體恤。

少年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兩步,坐到已然哭紅眼的溫書白前,右手拿過桌麵的卷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卷子上劃了劃。

忽而抬眸。

“還有哪道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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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醒。

汗水浸濕睡衣。

溫書白昨晚睡得不太好,醒來時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晚上的夢,搞得她腰酸背痛的。

不知怎麼竟夢到高中時候的江左。

高中時期的江左,用“神”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近一米八的身高,長相斯斯文文,次次市理科第一,高一時又是校籃球隊,關鍵人高考前一晚還和隔壁二中的年級第一組團開黑。

而高中的溫書白則是妥妥的學渣一枚。

高考前兩月回校惡補文化課,老班擔心她過不了文化線,特意將她的座位安排在江左旁邊,結果每天都會因為自己的笨而被江左“罵”,甚至“罵”到哭都不足為奇。

以至於高考之後,溫書白請江左吃了頓感恩飯後立馬就把江左所有的聯係方式全給刪了拉黑。

可世事難料,八年後,剛剛結束比賽從巴黎回國的溫書白被架到一家餐廳和相親對象見麵。

而那相親對象,好巧不巧,正是被她刪了聯係方式的學神。

倆人從重逢到結婚隻有三句話。

“我不想結婚。”

“但家裏人催得緊。”

“正好,咱倆可以形婚。”

於是,就連雙方家長都沒意料到的,常年揚言不結婚的自家孩子竟在相親的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領了證。

雙方父母:這不是真愛是什麼!

溫書白:“……”

江左:“……”

但事實是,結婚兩月,溫書白隻見過江左三麵。

第一次是相親當天,第二次是民政局門口,第三次就是昨天晚上。

江左是天文學家,結婚那天剛領完結婚證人就跑去南京數星星去了,數了一個半月,結果回來的前一天溫書白又去英國演出,直到昨天才回江城。

卻沒想到一回到江城舞團就出了亂子。

原定在四天後的舞團表演被邀請來的大明星王涵攪得一團亂,說是為了壓縮時長要把溫書白的現代舞節目斃掉,結果昨晚在爭執時王涵手賤猛推了溫書白一下,溫書白直接右腳腳腕扭傷。

事後王涵假惺惺道:“哦真是不好意思,小姐姐你好好回去養傷,表演隻能被取消了呢。”

劇院不想把事情鬧大,溫書白吃了啞巴虧。

得虧隻是腳崴了一下,休息五六天就能痊愈,要是因為這而葬送了職業生涯,溫書白這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