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池揚隻能聽她的安排。
因為那個谘詢師遠在國外,所以他們隻能通過視頻電話交流。
谘詢時,很難回避往事。
池揚不再像以前在普瑞思一樣,對過去的事還遮遮掩掩,他把從小到大的事坦然相告,除了一件。
但那件並不是因為他刻意想隱瞞。⊕思⊕兔⊕在⊕線⊕閱⊕讀⊕
是因為那跟他的病情無關,那是一段美好得像不曾屬於他的故事,不是他的病灶,所以沒有必要講給別人聽。
谘詢師總愛在他講述一件事後問他,現在回想起是什麼感覺。
池揚也總愛說,沒感覺,真的沒感覺了。
不知怎麼提到了前幾天因為藥物副作用而導致他無法入睡的事,谘詢師好奇地問:“那麼在那個時候有沒有什麼事能讓你稍微獲得一些平靜?”
池揚望著外麵晦暗翻滾的雲,輕聲說:“有一天晚上,我閉上眼,讓自己去想象一片湖。”
“哦?”谘詢師來了興趣,“什麼樣的湖呢?”
池揚想了想,“澄澈幹淨,有楓葉和雪山倒映在裏麵……”他頓了頓,笑了,“我也形容不出來,大概很像一個眼睛。”
谘詢師笑道:“誰的眼睛?是一個人嗎?”
池揚怔了怔,過了一會兒才說: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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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陸嵐陪他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
他是以請假的名義回家的,為了這學期能順利結課還是必須要參加期末考試。雖然一個多月沒學,但大學的課業並不像高中一樣,尤其是在他的學校,上沒上課也沒什麼大影響。他向班長要了每一科的勾畫的書本重點,花了一天的時間背了下來。
結果剛落地n市回到學校,輔導員就告訴他,他已經掛掉一科了。
因為在他回去後的第二周,他們專業新開了一堂什麼理論課吧,雖然隻上了四周就結課了,但是由於他從第一堂課就沒參與,所以直接算掛掉了。
池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麻木了。
他已經學會了去接受生活中紛杳而至的不幸,如果說上帝是靠翻牌來決定折磨一個人的,那可能他這個牌子可能是現在太顯眼了,讓上帝起了可恥的捉弄之心。
沒關係。
都是可以忍受的。
他剛這樣想,突然看見自己手腕上起了一圈紅疹。
陸嵐看了也奇怪,“難道是水土不服?”
池揚:……
他們本來沒當回事,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紅疹已經蔓延到全身。
池揚早上坐起來完完整整地欣賞了一遍,才喊陸嵐過來看。
陸嵐看了差點昏過去。
連池揚都覺得陸嵐可憐,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換誰受得了。
不過這幾年陸嵐也很有進步,她終於沒有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那兒亂轉,而是立刻道:“會不會是對藥物過敏?你現在不是在吃新藥嗎?”
“都吃了一個月了,而且不是查過血嗎?”池揚說。
陸嵐想了想,“你先去考試,我想辦法在網上問一下殷醫生。”
陸嵐果然還是陸嵐,不忘初心。
於是池揚就頂著一身紅疹去考試了。幸好現在是冬天,每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池揚下午考完從教學樓出來,路過一麵鏡子的時候,發現紅疹已經不知不覺地沿著他脖子長到臉上了,而他喉嚨現在也很痛。
陸嵐站在教學樓外等他,一見他出來忙跑過來,“殷醫生剛才才回我,說你是嚴重的藥物過敏,必須現在就去醫院。”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