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隻有你罷了。”
祝冠宇蒼白著一張臉,苦笑了一下,再道:“君子報國,不一定隻有上陣殺敵一種方式。先帝待你不薄,你也算是他的半個兒子,真要眼睜睜看著皇權旁落外戚,祝家江山落入外人之手?”
說到這裏,卻不待席南回答,祝冠宇已轉過身。“今晚給朕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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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席南去窗子處探了個頭望了一眼,確認祝冠宇已走遠,幾個禁衛也規矩地守在門口,未曾靠近庭院。
確認不會有人聽到這屋中的談話,席南這才回到床上,看向薛莊。
薛莊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是在考慮祝冠宇剛才說的話。
席南問他:“你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吧?”
“他確實句句說到了要害之處。先帝對父親極好,父親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後來,先帝見我無人照料,竟把我接到了宮裏。祝家的恩情,我確實要還。何況,若陛下說的是真的,那麼真正害薛家的,是太後和國舅,我為了報仇,也得對付他們……論忠、論孝,我都不該退縮。隻是……”
薛莊眯了眯眼睛,“隻是,若陛下對我沒那層意思,我純粹配合他做戲,這本是一個極好的主意。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等我幫他肅清朝廷,讓他徹底大權在握,他若真想要我,我又該如何自處?”
席南歎口氣。“你說得也有道理。到時候若他想假戲真做,確實麻煩。何況,這樣一來,你的名譽……怕是自此一落千丈。”
薛莊皺了皺眉,終道:“也罷。忠孝二字在先,我個人如何……總該放到最後。我可以陪他做戲。隻是你——”
席南擺擺手。“不用擔心我。光是做戲,我沒覺得什麼。你不能真的自廢武功。我還得繼續扮演武功盡失的你,才能瞞過太後和國舅。”
薛莊思忖片刻,終道:“我現在出去一趟,找熟人做副人.皮.麵.具,然後扮作將軍府的侍衛。你就對陛下說,你得帶一個親信進宮,也可以幫忙跑腿什麼的。這樣,我可以留在你身邊,與你一起應對。”
席南答應下來,抬手想找外袍穿上,這下才見得自己的掌心竟有許多紅色。
席南垂眸一看,才發現席南的裏衣竟滲了血。
席南問他:“是不是傷口裂了?”
“無妨——”薛莊道。
席南立刻道:“怎麼就無妨了?你還要越過重重禁衛出行宮呢。我幫你上藥。”
看一眼席南,薛莊到底拿出了貼身帶著的金瘡藥,然後慢慢解開裏衣。
看清他身上大小傷口的樣子,席南幾乎被嚇一跳。
昨日薛莊在那鴻門宴上就中了許多刀,緊接著他聽說了席南他們被抓的事,就匆匆趕來了行宮。對於身上的傷口,他根本沒有好好處理,隻是在路上隨意包紮了一下。
這一下,薛莊稍微動作一下,就牽引到了傷口,血水不斷地往外冒。
瞧見席南的反應,薛莊倒是笑了,笑得有幾分痞氣。
“你還笑得出來?”席南皺眉。
“我笑你一定騙了我。你不是窮苦人家出生,一定是個被保護得特別好的大少爺,連血都不敢見。”
薛莊笑著,從腰間卸下一壺酒,打開壺蓋,徑自把酒往各個傷口上澆去。
他咬著牙,額頭疼得滿是汗,但一聲都沒吭。
席南皺著眉,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下床找來幹淨的錦帕和水,幫他把傷口裏的血汙仔仔細細清理了一遍,再用了少量酒擦拭傷口,最後再幫他敷上金瘡藥,包紮好。
堅持著做完了一切,席南臉色極為不好。
薛莊再笑看他一眼。“是不是連雞都沒殺過?不,你該是連殺雞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