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秋芸聽了這話,想通了關鍵,眉目一喜,旋即附和道:“這主意甚好。席南本沒有武功。就算皇上找人探脈,也不會露餡。反而,這會讓他徹底相信哥哥,以為他真的武功盡失!”

席南點頭:“不錯。一則,讓皇帝看到小將軍願意解甲歸田的態度;二則,讓皇帝以為,小將軍沒有一點武功,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三則,跟皇帝談談過去的君臣舊情,訴訴衷腸,甚至哭一哭,當徹底穩妥。”

席南這主意,薛秋芸已徹底認可,立刻對薛莊道:“哥,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席南看上去機靈,當不會出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薛莊道。

薛秋芸一笑,站了起來。“那我先去收拾了。我和父親都陪你去封山。我們不會自己逃了去的。”

薛秋芸覺得一切都穩妥了,離開的時候眉飛色舞,很是喜悅。

席南瞥一眼薛莊的臉色,倒是覺得他根本沒同意自己的計策。

席南問他:“看來……你並不打算按我說的做。”

薛莊沉默片刻,旋即道:“城府、算計、兵不厭詐,是對敵寇的,不應該是對自己人的。我不想把這些用在陛下`身上。”

席南想了想,問:“你跟陛下……是朋友?”

薛莊也不知想到什麼,暗自蹙了下眉。但他終究沒多說太多,隻道:“我母親早逝,父親又常年待在邊陲,十歲以前,家中無人照看我。先帝把我接到了宮裏,跟皇子們一起念書。”

——所以,薛莊是跟皇帝有幾分情誼在的,甚至在他的內心裏,根本不相信皇帝真會逼薛家到這種地步?

席南這麼想著,果然,再聽薛莊說道:“先帝對薛家有恩。當今陛下,跟我則有同窗之誼。我認為,事情本不至於到這步田地,皇帝如此,怕是並非出自本意,而是受到挑唆。”

席南聞言,心裏莫名有些受觸動,然後道:“你感念先帝,也懷緬與當今陛下的一點舊情。可惜,當今已不留情。”

“我知道。我隻是想當麵問問他,是不是真的不信我,是不是真要將薛家趕盡殺絕。我不屑於像你說得那般。”

說到這裏,薛莊輕輕拂袖,“男兒有錚錚鐵骨,該是在沙場上流血的,不該是在陛下麵前流淚哭訴,甚至下跪求一個生路的。”

席南聽罷,問:“我替你去哭訴做戲,你也不願意麼?”

“我自己去做戲,又或者你頂替我去,其實都是一樣的,都隻能說明——我很軟弱,麵對陛下,連個真相都不敢問。”

薛莊看向席南:“我方才說過了,我隻是想試探你,從來不是要你真的替我去死。此事不必再提。”

“可是……”席南皺眉。

薛莊道:“不必再提。”

“我知曉了。我不替你去便是。那麼,我能隨你一路去封山嗎?”席南問他。

薛莊沒答話,他隻注視席南良久,忍不住再問一句:“你……到底是誰?”

席南最終隻說出一句:“你就把我當成另一個你自己。不必客氣。”

薛莊再看席南一眼,也不知想到什麼,但最終不再深究這個問題,隻站起了身。“我再去收拾點東西,桌上的酒菜你盡管享用。用完飯菜,你可以回屋稍微睡會兒,晚些時候我會去叫你,咱們一道騎馬去封山。會騎馬嗎?”

席南之前投資過一個馬場,倒是會騎馬的,當即點了點頭。

薛莊再道:“行。你既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