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1)

第1章 前塵

1995年2月,黑尾一號水文氣象船於大連港秘密下水,繼續調查“黑潮現象”,行動署名——黑潮末日。隨船出海的除幾位當時著名的海洋學家、氣象學家、生物學家等專業人士外,還配有醫療小組、海軍戰士若幹名以及一些其他領域的學者。

作為那個年代最年輕、也最有見地的地質學教授之一的臨秋白自然也在這個行列裏。

臨秋白原本是不想參與這次考察任務的,雖然自己一向把地質考察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可是如今自己的妻子產期將近,正在醫院裏待產,自己實在不是該離開的時候;家裏本就人丁稀少,自己若是一離開,誰來照顧眼看要生產了的妻子呢?

而且,他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這次考察任務並不一般,盡管來找自己的那些人手裏拿著的都是紅頭文件,但是每當自己問起要多久才能回來的時候,他們卻支支吾吾、給不出個準信來。

後來在老友江潮口中得知,這是一次從建國以來便開始秘密執行的研究任務,重視程度可見一斑,要不是之前的研究員因急症突然亡故,組織上也根本不可能批準他這樣一個連黨都沒入的局外人參與這次考察。

話裏話外的意~

臨秋白看著這小戰士一臉嚴肅的樣子,明明自己不信這些,卻又不忍心打斷他的認真,於是故作好奇的追問道“後來呢?海神出現了嗎?長什麼樣子?是不是青麵獠牙、凶神惡煞?”

小戰士並沒聽出來臨秋白語氣中的調侃,接著說道“長什麼樣子我不知道,因為張二爺最後一次出海回來的時候眼睛已經瞎了。但是他也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因為和他一起出海的那些人,”說到這裏,小戰士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回來的時候已經都凍成冰溜子了。”

“冰溜子”是東北話,指的是冬天屋簷下雪化了留下來的雪水又因為夜晚溫度極低而快速結成的錐形冰柱。聽到這,臨秋白不禁覺得有點寒意,身材高大,穿著襯衫的他禁不住在溫暖的海風裏偷偷打了個寒顫。

“真的假的?不是嚇唬你們小一輩的不要貿然出海的吧?”臨秋白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並且嚐試給這個不正常的事情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他這個人就是有這樣的一個特點,無論遇見了什麼事,總是要先找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這樣才能冷靜下來去思考麵臨的問題。

小戰士依舊搖頭,臉色卻不怎麼好看“怎麼可能!那時候還沒有我,確實不是我親眼瞧見的,但是那時候我爺爺是村子裏有把子力氣的爺們兒,每次有漁船出海他都是要跟著去的,他就死在了那次出海上,還是那年才十來歲的我爸去給收的屍。”

當臨秋白意識到這件事的真實性,好奇心再一次戰勝了恐懼感,於是他又追問道“船上有沒有發現什麼別的?”

小戰士道“沒有,除了張二爺,就是那些凍成冰溜子的人了,張二爺還是因為天生體寒怕冷,比別人都穿的厚許多才沒給凍死,但是也是隻剩下一口氣了,眼睛也給凍瞎了,打那以後,張二爺便再不能出海了。就是因為這個,我才……”

不等小戰士把話說完,一個留著長發的黑臉漢子從船艙裏出來,伸了個懶腰,用帶著山東口音的普通話大聲問道“哥幾個幾點了呀?是不是我這表壞了,怎麼這都八點了還沒亮天?”

第2章 前塵(二)

臨秋白下意識的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踏踏作響的瑞士手表,當真已經八點了。一邊剛剛還口若懸河的小戰士此時卻兩眼望著前方的海麵臉色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唞著說道“壞了!壞了!”

臨秋白是地質學家,怎麼可能對氣候一無所知?這樣的情況他太了解了,正是海上風暴來臨的前兆。

其實他早就該意識到的,海麵如此平靜,天色遲遲不放亮,都很能說明問題。可是自己竟然隻顧著聽小戰士講他的恐怖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