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唐逾奉行最好的待客之道,把裴言安排得妥妥當當。不愧是城中首富之子,商賈之家,做起來事來挑不出任何錯誤。
也是在這幾天裴言發現唐逾很會做生意,怪不得唐家家大業大,不完全是唐老爺的緣故。
因為要籌備成親事宜,唐逾忙活得團團轉,裴言則是哪兒也不想去,整日呆在廂房之中發呆。
他想自他走後,寧曄也算是少了個麻煩。
到了唐逾成親的頭天晚上,他吩咐人抬了幾箱子來找到裴言,唔唔唔讓下人們都離開後,他才過去把幾口大箱子全部打開,全是紅色嫁衣,金釵環佩之類的事物。
裴言環手靠在窗邊,“你真是……財大氣粗。”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看嫁衣上麵鑲嵌的圓潤珍珠,還有那繡工精巧,以及針線皆是由金線縫製。
唐逾笑笑,“得是顧忌我父親麵子,新娘定然是要風風光光入我唐家府門的。”
裴言捂額,他隨意就好。唐逾不敢多待被發現端倪,最後囉嗦的交代幾句就離開了。
瞧著天邊烏雲遮月,明日還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裴言沒來由的心頭煩躁,幹脆走出去門去,坐在酒樓大堂之中,聽著這份嘈雜,比他一個人呆著要好上許多。
他要了一杯茶,萬萬不敢再喝酒了。那玩意兒後勁大得他連著幾天都不大好。
熱茶一上,他便迫不及待的吹拂茶水,碧綠茶葉沉在瓷白茶杯底下,隨著時辰流逝緩緩舒卷開來,裴言輕抿,清香與苦澀交織,嗯……比酒好多了。
他正悠閑自得的品茶,門外突然飛快奔過去一輛華麗馬車,他多看了眼猶覺熟悉本來沒放在心上,結果鄰桌坐著的三兩客人開始聊得歡快起來。
“那不是五殿下的馬車嗎?”其中一個客人說道。
“你怎麼知道?”旁邊人問。
“以前我見過五殿下坐這馬車去巫師府,當時雖然匆匆一瞥卻也記憶尤深,畢竟皇子的馬車比尋常百姓的要華麗矚目許多,隻肖一眼便記住了。”
“原來如此,不過方才看五殿下馬車奔得急,看那方向是從宮裏出來往巫師府走吧。”
“那定然是,這個時辰,皇子出宮已然不妥。可五殿下偏得了陛下口諭,可隨時前去巫師府。”
“沒想到五殿下和巫師大人關係這般好。”
“那是你不知道……前幾日巫師大人突然告假,對外宣稱有病在身在府上修養了多日,這五殿下呀日日去照顧,當真有心。”
“這……五殿下堂堂一介皇子如此屈尊降貴……嘖嘖……”
裴言不知不覺把手中茶喝完了,方才的話聽在耳裏。
寧曄會生病嗎?裴言覺得不可思議,寧曄並非凡人,那些病痛斷然不會上身。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幾日心裏雖記掛著,有許多次他都想悄悄潛回去看看,理智讓他停止這種危險的想法,習慣在剛開始改變是困難的,可隻要再堅持一段時日就一定可以改過來,裴言如是堅信。
但……偏偏剛才食客的話讓他發生了動搖。
就看一眼沒事吧?就一眼……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自己也沒資格生氣吃醋,畢竟現在的寧曄又不喜歡自己,反而對他還算不錯,供他白吃白喝什麼的,他倒好因為一時醋意怒火,一聲不吭的跑了。
怎麼回想都有些忘恩負義,弄得裴言自己都唾棄自己了。
……
巫師府
裴言徑直穿過牆,熟門熟路的悄悄溜到寧曄的屋子外,這次他是小心又謹慎的撥開窗扇的一條縫隙,得以瞥見其中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