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在書閣木架上取書的時候,架子突然倒下來,也是幸好並未要命。
受傷之後也隻好閑賦在此,阮太傅擔心他再遭毒手,索性將其放在別院裏好好養養。
“翰林院有諸多是秦國公的學生。”
“難不成你就忍下來?”裴言不解,壓根沒從阮瑾臉上看出些許憤恨。
阮瑾搖首,“凡事都要證據,而且……這點小事,陛下不會責備秦國公。”
裴言拍下桌子,“就算是他權勢大,也不能拿你泄憤啊。”
“你別激動。”阮瑾將他拉著重新坐下。
“那你也不能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肚子裏咽。”裴言悶悶不樂道,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悶悶不樂。
阮瑾將桌上點心推至裴言跟前,“正好當做休息。”
裴言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還是不爭氣的拿起來塞進嘴裏。
他心裏反正是不服氣,可看著阮瑾淡然如水的模樣,他那糾結的心頓時無處安放。
到了晚上,裴言趁著別院夜深人靜悄悄溜了出去。
站在國公府屋簷之上,裴言選擇讓這個什麼秦國公消停會兒,再別去給阮瑾找麻煩。
這樣還弄得他七上八下的。
他想了想選擇故技重施,幹脆裝成秦家老祖宗去嚇唬嚇唬秦國公。
嗯……就這樣。
然後,接下來半個時辰,秦國公府熱鬧了,因為秦國公被嚇醒了,嚷嚷著列祖列宗來找他了。
府中人連忙去找大夫,整個府上亂得團團轉。
裴言看著這一切,總歸得消停一段時日了吧。
他才不會承認心裏還有幫阮瑾報仇的私心。
後半夜,裴言踩著夜色悄悄溜回別院,隻見自己那屋子亮著燈火,他腳步緩下,這大半夜的……
靠近那屋子,輕輕推開,裏麵依舊安靜無聲。
他剛踏入一隻腳,男子清朗之聲便打在他耳邊,“你去了哪裏?”
裴言眨眨眼轉過頭去,正是本該陷入夢鄉的阮瑾。
他沒有錯過阮瑾臉上的無奈。
“去……賞月色。”
“說實話。”阮瑾淡淡開口,毫不留情的戳破裴言的謊話。
“那你大半夜的跑我這兒幹嘛?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丫鬟,被府中下人知道,可是要被閑話的。”他一副指責的模樣弄得阮瑾成了小人。
“我……”阮瑾已經無話可說,總不能說他懷疑裴言會幫他去報複所以前來盯著,沒想到還是晚來一步?
裴言擺擺手,“既然你說不出那就這樣了。我就是去賞月了!”他嘴硬道,快步走到床榻邊躺下裝作要睡覺的模樣。
阮瑾走過來站在他身旁,到底沒有再執著追問,“夜涼,把被子蓋上。”
裴言發小脾氣似的,閉上眼轉過身體背對著阮瑾。
阮瑾:“……”
最後,還是得他俯身幫其把被子蓋好,吹滅燭火,門扇關上。
裴言在黑暗中睜開明亮的眸子,無神的盯著眼前,他抬手捏緊被角,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裴言給阮瑾留了字條,獨自去到亂葬崗。
白日來此倒是沒什麼涼颼颼的感覺。
不過周遭空無一人怪荒涼的。
裴言抬手亮出判官筆,在跟前一劃,不遠處便浮現一個鬼魂。
是個孩童,睜著兩隻無辜的眼睛害怕的看著裴言。
誒,他長得很可怕嗎?裴言摸摸自己的臉,頭一次產生了懷疑,最後還是同那孩童招招手,亮出一個善意的笑容。
“過來,我不欺負你。”
孩童半信半疑的挪過來,手裏還拿著根狗尾巴草。
裴言摸摸孩童軟乎乎的臉,嗯……還是阮瑾的臉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