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將人請進來稍等片刻。”阮太傅說完,便回屋收拾一二。
阮瑾獨自坐在旁邊好似在發呆,這會兒一個粉衣的丫鬟端著藥湯過來,“小公子該用藥了。”
“先放著吧。”阮瑾搖首道,他到現在還未告知他人他病已見好。
裴言手肘撐著下巴,低眸看著那少年,“莫非……是一大早嚇傻了?”
這可是他想到最快的主意,隻要把這門親事定下來,那他就可以回冥府了。
這一日,阮瑾都在屋中看書,整日心緒不寧,阮太傅出門多時未歸,而他在府上尋了良久,絲毫不見那裴言蹤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內心總是在懷疑,或許就是夢。
裴言等那阮太傅回府都快要長草了,那小公子還真沉得住氣,幾本書來來回回的翻,愣是不膩味。
到了月出,將整個阮府籠罩一層朦朧的光紗,裴言坐在園中高樹之上,拈下一片稚嫩的新綠在手中把玩。
老遠便看見阮太傅的車馬在府前停下,阮太傅穿堂而過一路往這院子而來。
且見他喜上眉梢,仿佛有天大的喜事急欲告知阮瑾。
裴言扔掉樹葉,眼尾揚起,看來是成了。也不枉費他半夜還跑到虞府去送夢啊~
據命書所記,當日上元節虞初女扮男裝隨她大哥在那畫舫之上,若當時裴言不出手的話,自小擅長水性的虞初就會跳下去救下阮瑾,從此譜寫一段姻緣。
想到這裏,裴言對赤炎的憤恨更上一層樓,要不是那個多事的,人這姻緣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哪還用他在這裏絞盡腦汁,曠工出來。
書房的燭火一直未歇,大約一個時辰過後,阮太傅才從裏麵走出來,那份喜色倒是未減。
裴言猜想這是說通了?
看來這阮太傅還是有兩把刷子嘛。
他忍不住揚起笑意,總算把這事兒解決了,目光不由盯著那碩大的月亮,兀自道:“這麼簡單的事兒幹嘛非得自己來,隨便送個夢不就成了。”
心頭覺得這月下仙人可真是小題大做,害他還以為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呢。
拍拍手準備打道回府的他,突然改變主意,本著好事做到底的心……好吧,他其實是想要確定一下,反身去了書房。
原本緊閉的房門鬆開一條縫隙,風吹進來令那四周燭火搖曳晃動。
書案前的少年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裴言想象中的喜悅,當然,也沒有煩惱。
還真不是一般人啊。
裴言站在他身後,捏了訣對方自然看不見。
他揪著自己的頭發,看著阮瑾專注的凝目於眼前的書上,搖搖首,莫不是要成書呆子?
裴言起了戲弄的心思,眨眼間,燭火全滅,一時間整個書房陷入黑暗之中。
靜得隻能聽到阮瑾的呼吸聲。
他沒有恐慌,身子一動不動挺立在椅子上,裴言借著月光打量他,眼中笑意更甚……
“呼呼……厲鬼索命來了~”裴言刻意做出沙啞的聲音,仿佛來自天邊。
阮瑾身體一時僵硬,手指抵在書案上,他能感覺到涼意襲進,奇怪的是在涼意靠近幾分的時候他瞬間沒了害怕的心緒。
“裴言。”
正揚起爪子的裴言一時頓住,在黑暗中眨眨眼,表示不服。
“我叫無常……”
阮瑾站起身回頭便看到一個黑影,他毫不猶豫的上前抓住其兩隻揚起的爪子。
裴言:“……”
這跟他想象中不大一樣啊。
這小公子莫不是經過一夜膽子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