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心煩意亂
雲輝一個人躺在床上,雙手枕著頭，翹著二郎腿，心裏異常的煩悶。他的雙眼在屋子裏不停地打轉，希望可以找一樣東西不再讓自己心煩意躁了。
一般來說，他是很少有這種感覺的，至少五年了。五年前，那時他正在讀大學二年級。那一天，他的心情就像現在一樣，也許比現在還要糟，所以那一天，他生平第一次打人了，就因為在食堂打飯的時候，前麵的人後退了一小步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
要是在平時，就算他不首先向別人說對不起，也不會動手打人。但是那一天，在那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聲對不起的時候，雲輝的拳腳就已經照顧到了他的身上了。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將所有的人都嚇呆了，要不是他同宿舍的兄弟程城跑過來將他拉開，那人恐怕除了進醫院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雲輝再也沒有心情吃飯，買了一瓶礦泉水帶回宿舍。坐在自己的床沿上，一口氣將那瓶水喝了一大半。
“雲輝，你今天怎麼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平時你可是連大氣都不出一聲的老好人，今天怎麼發那麼大的脾氣，還動手打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跟兄弟我說一聲，隻要我程城能夠幫到忙的，決不會含糊一丁點兒。”程城說道走了進來，手裏提著兩包盒飯。
雲輝看了他一眼，道：“沒事，就是心情特別煩躁，想發泄發泄一下而已。”
程城把一包盒飯放在雲輝的前麵。道：“別想太多了，先吃飯吧！”
說著程城打開了他自己的飯盒，他看雲輝還沒有動手道：“雲輝，不是當兄弟的我說你，你今天確實有些粗魯了。你就是要打他發泄一下，也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啊，那時候，就算你把那小子打得進醫院，隻要不缺胳膊少腿的，兄弟我決不說你什麼，醫藥費兄弟我也給你攤了。但是今天你在食堂那種公共場合裏打人多損你的形象啊，還有，你可是我們班的‘三好學生’和國家級獎學金的候選人啊，要是因為這件事而搞砸了，豈不是可惜得很得不償失嗎?”
雲輝也覺得自己今天有些魯莽了，但事情既然做了就沒有後悔的必要，當然要他去給那小子陪不是更是不可能的，從小到大，他還沒有低三下四給人道過歉。況且他現在還在心神不寧當中。他道：“誰讓那小子不長眼睛，我已經算是客氣了，以我當時的心情，真想讓他爬著出食堂。”
“衝動是魔鬼啊！”程城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你也不想想，你要是真的把那小子給怎麼樣了，獎學金和三好生的事你泡湯了不說，光是那醫藥費就夠你慘的了。誰都知道，醫院裏麵的人是睜眼說瞎話，漫天開價，吃人不吐骨頭的。讓那小子進一趟醫院，我敢和你打賭，你幾個月的生活費肯定玩完了。”
程城將雲輝手中的礦泉水搶了過來，喝了一口，看了一眼還是一臉生氣的雲輝，接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裏的情況，你母親一個人，又沒有半點文化，能供你上大學就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力量、心神疲憊了，難道你還想讓她為你擔心嗎？你也跟我說過，你的母親身體一直都不太好，還得了風濕心髒病，心髒病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要是因為這件事學校打電話到你們家裏去了，你母親知道了，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傷心難過？要是病情轉急怎麼辦?”
雲輝不說話了，程城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些嚴重了，拍了他的一下肩膀，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算了，以後注意點就行了，當然如果你實在想打人，就告訴兄弟我一聲，兄弟我給你解決。反正我的成績也不好，評什麼也論不到我。”
雲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的父親自從他懂事起他都沒有見到過，小時候他經常問他的母親，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而他沒有，他的母親先是一陣小聲的抽泣，接著就是對他的大發雷霆，接著就是抱著他哭泣，到最後就是告訴他：你的父親死了！
慢慢地，他不再問他母親關於父親的事了，他不想讓母親難受，不想給本來就很疲勞的母親再加負擔。但他總覺得，自己的父親還沒有死，不然母親提到他不會那會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