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見舅舅了?”

“你舅舅跪在最前麵,一眼就看見了。”

沈湘抬手抓住梳子,笑著說:“這個讓丫頭做,你去請他進來。”

“好。”柳晏兒點點頭。

沒多久,小太監引著趙境進來,柳晏兒沒跟著,沈湘打發其他人都出去,她有話要對這個親舅舅說。

“太皇太後突然叫臣來,是有什麼事嗎?”趙境如今誌得意滿,每天上門給他送禮拍馬屁的人多的應付不過來。隻要太皇太後坐上皇位,他便是皇舅。

“朕近來輾轉反側,總想起入宮的那些日子。朕能有今日,全靠舅舅當年費盡心思送朕入宮,舅舅功不可沒。”

“太皇太後怎麼想起說這些了?當年臣隻想保全沈家子孫,並未考慮太多。您能走到今日,都是您一己之功,臣可不敢搶功啊!”趙境慈祥的笑起來。

沈湘抿嘴一笑,命人取來一幅畫,交給趙境,“這畫上的人,舅舅可認得?”

趙境慢慢展開卷軸,在看清所畫之人的臉後瞬間沒了笑意,再去看落款的時間,趙境一下子明白過來。

“這畫是太皇太後,先帝好畫技!”

沈湘看他故作鎮定的撒謊,提醒道:“舅舅沒有看題詞。”

“題詞有什麼問題嗎?”趙境明知故問。

沈湘繼續提示他,“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入宮呢。”

“許是先帝寫錯了年號?”

“舅舅曾在東宮伴讀,對先帝做太子時的事情,知道的還不如我多。”沈湘起身,“這個女人姓徐,是太宗的才人,她死於欽天監的占卜預言。太史令唐風說,她會奪取李家天下。”

“此事臣知道。當年長安城血流成河,被殺的人不計其數。沒想到,後宮也有人受牽連。”

“舅舅剛才錯認了這位徐才人,可見您也覺得我跟她長得很像?”

趙境一時語塞。

“舅舅當年為何篤定我入宮便能保全沈氏一門?是您能未卜先知,還是您早就知道,我與這位徐才人長得像,而她曾經與先帝有染。”

事已至此,趙境無話可說,問:“太皇太後想說什麼?”

沈湘緩緩開口,“舅舅準備的那首歌謠,就不用散播了。”

沈湘不相信什麼轉世,更不相信占卜預言,就像洛水浮出的祥瑞一樣,都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她不想讓自己辛苦多年的功業,跟當年撲朔迷離的預言扯上關係。

一個月後,沈湘應萬民百官所請,登基稱帝。沈氏代周,她未改國號,改元鳳儀。

沈長翎被封建安公主,其子降為世子。趙婉玉封青禾郡主,默許了她與淩霄之事,二人永守封地。

一切塵埃落定。

剛一開春,憋了一冬天的柳晏兒迫不及待挺著大肚子出門了。

沈湘下朝回來沒看見人,又聽說她跑去禦花園玩了,趕緊命人去找。宮人剛出門便看見鳳輦回來,忙回去向陛下回稟。

沈湘扶著笨重的柳晏兒進屋,沒完沒了的數落她,“天氣還沒回暖,你怎麼就跑出去了?看這臉凍得通紅,手也冰涼。以前倒沒覺得你這麼使小性兒,我出門的時候,明明還睡得雷打不動,才一個時辰你就跑出去一圈了!”

“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囉嗦!”柳晏兒脫掉大氅,圓滾滾的腰露出來,手爐都能擱在肚子上取暖了,“禦花園什麼都沒有,全是枯樹枝。你既執掌江山,能號令天下,怎得不讓禦花園百花盛開?”

“我又不是神仙!”沈湘沒好氣地說。

柳晏兒靠在榻上,拍了拍肚子,說:“最近覺得又笨重了好多,它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呀?我都快等不及了。”

柳晏兒的肚子被小家夥踹了兩腳,似乎在表示不滿。

柳晏兒蹙眉,“它又踢我了!這麼皮,不會是男孩吧?”

“雲希不是說了,必是女孩。”沈湘眼睛一轉,逗她說,“要真生出男孩來,你可得給朕解釋清楚!”

柳晏兒:“……”

沈湘看向柳晏兒,回想這兩年時光,不由感慨萬千,“如果…當初我沒有先去找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來見我?”

“怎麼又說這些陳年舊事?我當時沒顧上想,你就替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現在又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柳晏兒歎氣,“分明是我生孩子,胡思亂想的卻是你。”

沈湘趴在茶幾上,一臉嚴肅地問:“假如,當初我不去找你,而是李瑉先啟用了你,你會選誰?”

柳晏兒看著她,不說話。直到沈湘急了,她才從衣服裏掏出個玉墜來,問:“你真的不記得這個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