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醉鄉宗被殷紅浸染,石子小路的縫隙積滿了血液,牆壁與樹幹上,是飛濺的血痕。
經由搬運,死者的屍身排列了幾個縱列,看得丁臾眼圈發紅。
那些都是跟隨過她的門人。
沒了他們,她還算什麼鬼王。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她頹然地走到了丁修洞府的門前,甚至不敢進門,她見不得丁修遍體鱗傷的模樣。
洞府未關門,她可以在斜角的位置看到雲夙檸伸出來的手,丟下了一根箭。
雲夙檸病態白皙的手指上沾滿了血,血液與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袖口也被血液浸染。
而那根箭上盡是倒刺,就算是雲夙檸親自來取出箭,都不可避免地帶下了些許碎肉。
丁臾心疼得胸口發悶,隻能撐著牆壁才能站穩。
直到她聽到雲夙檸說:“鬼王,他的魂魄碎了,您去看看迦境天尊那邊是否結束了,怕是隻有他能重塑皓夜狐狼的魂魄了。”
丁臾先是一怔,很快點頭,接著步伐虛浮地走出去。
然而去找懸頌的途中,她會路過那片躺屍地,腳底踩過盡是血液的路麵,她捂著心口,進入了自己的洞府,看到懸頌還在幫顧京墨運功療傷。
他注意到了丁臾的到來,微微側頭道:“說吧。”
“小修兒的魂魄碎了。”
“我可以救。”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便讓丁臾的聲音跟著哽咽,用鼻音回答:“嗯……”
至少還能救回來一個……
這時宗門內其他的得力部下尋到了丁臾,扶著她出門。
她一個人在院落裏靜坐,許久未動。
“鬼王,您的傷很重!”部下急切地說道。
“對啊……傷得太重,什麼忙也幫不上,甚至不能幫你們運功療傷。”
“您別這樣,您該照顧一下自己的傷,這樣才能帶人血洗仙界。”
丁臾竟然未能立即回答,她現在,還有血洗仙界的實力嗎?
她甚至有些愧疚,雖說初靜仙尊和妄蟄仙尊不是她殺的。但是仙都閣的修者,卻實實在在是因她而來,也屬仙都閣的修者攻打得最為凶猛。
這的確是她與仙都閣的恩怨,是她連累了她的門人。
她擺了擺手,示意部下們去救治傷員,接著一個人靜坐。
往日裏的傲氣都沒有了,此刻多了一些頹然。
不知過了多久,懸頌才走了出來,問道:“他在哪裏?”
丁臾趕緊起身:“你隨我來。”
懸頌到時,雲夙檸正在往丁修的傷口上塗抹藥膏,在進行最後的包紮。
他進入洞府問道:“他的傷勢如何?”
“很棘手。”雲夙檸實話實說,“肺腑皆傷,筋脈也斷了幾處,這箭著實霸道,三魂七魄都跟著碎了。”
“是仙都閣的獨門絕技,他們門派獨有一脈修煉這種功法,因為隻能遠程攻擊,且沒有什麼護身功法,導致專攻此功法的修者很少,所以在修真界罕見,群戰時有一名這一脈的修者卻也棘手。”
懸頌說完,坐在了丁修身邊,抬起手來試探了一下,接著道,“我治療期間,不要有任何人打擾,此術不可中斷。”
丁臾認真點頭:“好,我為你護法。”
雲夙檸看到鬼王這般柔弱的模樣,也是一陣心中不忍,卻還是走了出去:“我去看看其他傷者。”
丁臾甚至沒心情看他,隻是一直盯著丁修的狀態。
*
懸頌進入了丁修的識海。
這一次他並非去看記憶,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