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頌的手極白,且手指纖長,骨節均勻,指尖如羊脂白玉般圓潤,執傘時指尖用力還泛著淺淡的粉。

在看到懸頌出現在雨幕中那隻執傘的手時,她就已經有了賊心,那一幕如烙印般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這無疑是讓人垂涎的手。

她想碰一碰。

二人的手指越靠越近,顧京墨緊張得喉間一滾,心跳再次澎湃起來。心髒仿佛鼓槌,一下一下毫無章法地敲擊她的耳膜,這才會顯得她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懸頌也在看著她,殺心再次騰起,蓄勢待發。

然而,顧京墨試探性地用指尖輕觸到懸頌的手背,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沒碰到,那一刹她的指尖突兀地燃起火焰來,緊接著是她的身體。

她再次自身燃燒了起來,往後跳了一步後慌慌張張地往小溪跑,口中嚷著:“黃桃!我又著火了!”

懸頌看著燃著火的顧京墨狂奔而去的背影,有所猜測。

這女魔頭不會是……害羞緊張到極致的時候,會控製不住自身靈力,甚至發生燃燒自己的情況吧?

害羞?

難不成這個女魔頭她……之前沒有經曆過風花雪月之事?

明明是妖嬈到極致的模樣,骨子裏卻是一個清純的人?

他不禁想到無用的贖殺掌,懷疑顧京墨是真的幹淨如白紙。

可若真的沒有做過惡事,怎麼會有那驚動修真界的五重罪?又怎麼會引來三千修者請願他來殺她?

他曾與修竹天尊有過幾麵之緣,修竹天尊也有化神期的修為,整個修真界能殺他的人又能有幾個?

若不是顧京墨,那會是誰?

難不成真的是巧合?可怎麼會這麼巧,樁樁件件都和她有關,且她從不否認?

之後,顧京墨又來到了懸頌身邊,繞著他走了三周半,又試探性地碰他,再次自燃。

這次她有了經驗,走向小溪的步伐不緊不慢,滅火時也不會那麼狼狽了,行走的火炬竟然也有著逛街般的從容。

三次嚐試都碰不到懸頌,顧京墨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和黃桃並肩站在一起,盯著懸頌疑惑不已。

懸頌聽到顧京墨密語傳音給黃桃:“這個和尚有點邪門啊……”

“他是不是和你八字不合,或者屬性相克?”

顧京墨渡入靈力探查了一番,低聲感歎了一下後傳音給黃桃:“謔,是土係單靈根,不過修為不穩,看起來才修煉到築基期不久。這麼好的資質在青佑寺絕對是個寶貝,他突然失蹤了,青佑寺會不會傾盡全力來尋人?”

“那把他放了吧,你又碰不到他,說不定還會引來麻煩。若是之前還好,此時你身上有傷不宜鬥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京墨有些遲疑。

她看著懸頌的臉頰久久不肯移開目光,偏巧此時懸頌抬起眼瞼看向她,目光逐漸上移,直至四目相對。

眼神輕柔,如風過林梢,陽曬大地,輕飄飄暖融融。

偏偏這般隨意的一眼,也仿佛雷劫襲來,讓顧京墨慌張不已,身上又零星地冒出火星來,她趕緊用手撲滅了。

她確定了,她舍不得。

這麼好看的和尚,就算隻留在身邊平時看看也行啊……

顧京墨並未如實說出內心齷齪的想法,而是義正詞嚴地回答:“放了他更不可,他如果回青佑寺告訴那三千修者,或者迦境老兒了怎麼辦?這無疑是放虎歸山。”

黃桃當即睜圓了眼睛:“你說得對呀!魔尊你好聰明!”

懸頌:“……”

迦境老兒?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顧京墨也不再糾結了,隻是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