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身份也暴露了,算是到了明麵衝突的時候,薛岑也不欲再壓著府衙。
“之前帶回來的官銀在何處?”
“都在庫房裏放著,皇上可要現在去清點?”府尹還未看過那官銀,隻是頭先接到人上報,說有人私藏官銀,便派人去捉拿,未想把皇上都捉回來了,現在猶覺得脖子上的腦袋有些不穩。
薛岑正要開口,一名衙役匆匆來報:“大人!不好了!”
“怎麼回事?”府尹忙瞧了眼薛岑神色,斂容詢問。
“您快去庫房瞧瞧吧,出事了……”
“去看看。”薛岑微微蹙眉,本來也是想著看看那官銀還有什麼門道,心裏頭亦是一緊,便沒再與府尹多客氣推辭。
因為事情涉及官銀,官府特意派出去了十多個好手,如今竟有七八人倒地不起,手臉處像是被什麼灼傷一樣,起泡潰爛,十分可怖。
其他人隨後就叫了大夫來,一通忙活也隻堪堪保住了兩三個人的性命。
“看來這個崔景心黑得很,這可不是單單想陷害我們私藏官銀呐。”夏起摸著下巴琢磨,“就是不知道他下毒這一步,是想致我們於死地,還是如何?”
“崔景手裏有人,想我們死大概在別莊就動手了,這麼大費周章,怕是別有意圖。”
琴濯想起孟之微說過“金蟬脫殼”的話,腦子裏忽地一閃,道:“以現在來看,這官銀是你們給崔景的,他在官銀上動手腳,不是把下毒的罪名也落在你們頭上了?”
順著琴濯的思路一想,二人均是一瞬清明起來,薛岑忙吩咐官府眾人,“馬上派人封住碼頭,沒有官府下令之前任何船隻不得出入!”
“崔景會不會從別的地方離開?”琴濯覺得如果真要把手各個路口,工程就大了,怕是很難捉到人了。
夏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崔景在錢州安穩了這麼多年,現在也不敢久留了,不然不會出此下策,他必然會出海。”
薛岑深以為然,轉頭又叮囑程風道:“先帶夫人回別館。”
如今還沒有孟之微的下落,琴濯有些擔心,可又覺得自己沒什麼功夫幫不上忙,張了張口有些猶豫。
“放心吧,一定把你的微微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得到薛岑的保證,琴濯還是多叮囑了一句:“那你記得把自己也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薛岑聽罷,心裏總算明朗了一瞬。
再說回孟之微那頭,也是誤打誤撞得了個先機。她從後院回來的時候正看到衙役湧進來,心下一緊便退了回去。
她當時也沒聽清楚前頭到底什麼情況,不過知道此行大抵會有意外,狠了狠心打暈了給自己領路的侍女,換回了女裝剛巧躲過了搜查。
場麵本就嘈雜混亂,一時也沒人覺察異樣,孟之微心知此計也不長遠,看到薛岑跟夏起被衙役帶走,便想潛藏在府中看看崔景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哪知隨後闔府痛哭,說是老爺去了。
“死了?不可能吧?”孟之微隱隱覺得不對勁,便是老天開眼,也不會讓凶徒這麼快就暴斃才是。
她怕藏起來的丫鬟很快就醒了,到時候定然瞞不住,匆忙去瞧了一眼,隻見白布台子上躺得人臉已經爛得差不多了,隻看身形確實像崔景。
眼下還不知道薛岑跟夏起被衙門帶走是為何故,孟之微不敢大意,想抽身的時候發現莊子裏已經被守得鐵桶一樣。
莊子裏伺候的人不少,也不全是彼此眼熟的。可孟之微畢竟是張生麵孔,可巧就撞見了玉石樓的二當家。
“新來的?”二當家一雙小三角眼不住地往她身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