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本性難改,孟之微女扮男裝久了,可不是自己天生的東西怎麼也當不成一體的,臨睡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丟了個重要物件,又嚇出來一頭冷汗。
“壞了壞了……”孟之微連忙抓起床頭的衣衫,沒頭沒腦就要起身,衣服帶起枕頭,才看到底下壓的東西,可謂真的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
她這會兒才想起來在禦書房外麵是趙文汐眼疾手快幫自己把東西藏了,他臨走的時候又回來過一趟,想來這東西是他放回來的。
“嘖……哎呀……”孟之微的臉皺成一團,懊惱又頭疼得抹了好幾把,覺得自己還不如明天就去進諫讓皇上把自己砍了算了,這以後都不知道怎麼做人了。
今日的事情琴濯自然還未知曉,不然也不會現在還有閑心在琉璃燈前繡香囊。
薛岑在她這裏用過晚膳便懶得回去,讓黃鶴風把沒批完的折子送了過來,他分神之際見她舉著繡繃蹙眉,便道:“夜裏的光線對眼睛不好,別繡了。”
“不是你說要的。”琴濯嘟了下嘴,覺得上麵的圖樣繡得不如人意,便又拆了幾縷。
她一向對女紅不是太感興趣,都是實在閑得沒事的時候才繡些小物件,通常斷斷續續也要用上一兩個月。
前兩天她找了個舊香囊戴著,這人看見了又說什麼從來沒戴過她親手繡的東西,軟磨硬泡硬是訛下來一個香囊,害她這會兒還在費神。
“我說要,也沒說這幾天就要,真這麼聽我的話,夜裏也不見你多依我一回。”薛岑把批完的奏折放到一邊,抽走了她手裏的繡繃,看到上麵半成型的動物,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是……狼?”
琴濯原本因為他不正經的話要惱,聞言坐過去樂道:“怎麼樣?跟你像不像?”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子?”薛岑垂著眼,欲笑不笑地看著她。
“我本來還想在旁邊繡隻狐狸,可惜地方不夠了。”琴濯說得認真,看樣子是真有如此想法,“要不然我再繡一隻狐狸,正麵狼反麵狐狸?”
“唔……倒也不錯。”薛岑佯裝認真地參與意見,看她偷偷樂得跟什麼似的,還是咬牙,“你這小狐狸還會編排我了!”
他伸手一抓,琴濯便急急忙忙縮著肩膀躲,腰上一有動靜就連連告饒,根本抵不住他這招。
“我錯了!我再不敢了!”琴濯噙著兩包笑出來的眼淚,又往後撤了一截,將炕桌上的折子也碰得七零八落,趕忙坐正身將折子整理到一旁。
旁邊還有幾張攤開的墨跡未幹,琴濯順手拿過來吹了吹打算放到一起,瞥到上邊的內容,心裏不禁動了動。
“這麼大的事兒,兩句話就決定了?”琴濯把手中的折子朝薛岑攤了一下,有點如墜夢中的恍惚。
薛岑瞧了一眼,道:“照你說的,審不審都是我一句話的事。不過我雖開了口,事情還得從頭到尾仔細查證,也不算決定。”
“這倒也是……不過沒想到你真會答應,你不是怕皇兄被人詬病?”琴濯悄悄地瞧著薛岑的神色,深怕他轉了主意。
“於皇兄,我是有些私心。”薛岑想到其間的可能,還是慨然長歎,“但皇兄也說過,當皇帝的不可徇私,要多聽聽這天下之間的聲音。如今孟家的案子就連朝中也頗多人有看法,我若繼續強壓著,隻怕皇兄也要上來找我談心了。”
明明是件正經的事,琴濯心裏也正緊張,聽他如此一說,忍不住撲哧一笑:“你不是天天念著皇兄,他來了不正合你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