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薛岑的話也是有時限的,在霖山行宮這段日子,琴濯著實體會到了什麼叫色令智昏。
她也算明白了為何當初粉兒剛嫁去陳記幹果鋪時,天天顯得精神不濟,男人果然都是耗人心神的妖精,除了耽誤她炒菜,半點用都沒有。
不過薛岑還是有大用處的,琴濯還指望著他保孟之微的命,給他補補“陽氣”也認了。
可這以色侍人顯然也不是好差事,有那麼幾日琴濯都覺得自己要英年早逝了,還是逝在床上的。史書上素來有精盡人亡的皇帝,倒是還沒聽過有脫力而亡的妃子,琴濯感覺自己應該能當頭一個,名垂青史了。
好在行宮之行已經結束,馬上就能回宮了,到時候薛岑每日要早起上朝,他自己應當也會收斂,起碼不會通宵達旦地鬧騰。
想到這裏,琴濯幾乎喜極而泣。
今日琴濯跟著薛岑在書房裏整理折子,本來正正常常的,那人也不知又尋思什麼不正經的,琴濯看他動手動腳,便趕緊撂下東西跑出來了。
待會兒還有朝臣要來奏事,她可不敢在這時候任他放肆,沒的真要坐實“禍國殃民”的名聲。
從書房出來,絲絲的涼意便席卷全身。琴濯看到天際陰沉沉的雲彩,猜想今日是要下雪了,到時候趁著雪夜泡溫泉,一定很享受。
她看到遠處已經有朝臣往這邊走來,便隨臥雪從另一邊過去。
她現在的身份雖然已經不遭人懷疑,可她到底不敢太隨意了,能不見人就不見人。
沒想到她剛走下台階,倒是迎麵碰上個趙文汐。她腳底一頓,打了下滑,險些就摔個屁股墩。
“夫人當心!”臥雪連忙將她扶住,方才讓她緩衝了下勢頭坐了下來。
趙文汐見狀,猶豫了一下也走上前來,微垂著眼恭敬問道:“夫人可有礙?微臣即刻去叫人來。”
“不必了,多謝趙大人。”琴濯趕忙起身,頷首致謝,臉際的流蘇麵簾輕輕搖擺。
趙文汐等她走後方才直起身,看著她的背影微微蹙眉。
回到寢殿後,琴濯也開始心神不寧起來。
若說她的容貌相似一說還可以遮掩過去,可臥雪當初還在狀元府待過,以趙文汐的敏捷心思,這麼多巧合拚在一起,他真的不會起疑?
琴濯倒不完全擔心自己的身份被趙文汐知曉,隻是這背後牽連的事情太多,她怕這一條線頭被撿起,遲早也把孟之微給牽扯出來。
猶豫了許久,琴濯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薛岑,也好讓他及早防範一下。
薛岑也知道趙文汐跟孟之微的關係非同一般,隻是趙文汐這個人一向守禮有度,便是再好的關係他也不會多置喙別人家的家事,聽後便道:“放心吧,就算他知道了,為了孟之微之故,他也不會隨意將此事攤出來。”
琴濯自不敢提自己真正所擔心的事,急道:“可趙大人也是個直性子,他若真的懷疑起來,到時候沒準會當著眾朝臣的麵參你一本,你謀奪臣妻這事兒可就兜不住了!”
“擔心我啊?”薛岑隻是笑眯眯的,還有閑心膩歪在她身上。
琴濯惱得推開他,道:“我說正經的,你能不能好好聽一聽!”
“我不是有在聽。”薛岑抓起她的發梢,撓撓她的下巴,神態自若,“可你如今也隻是猜測,我總不能現在就把他綁起來塞住嘴。你說的我會注意,若是他真的起了疑,相信孟之微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薛岑知道孟之微跟自己妥協亦是因為琴濯,如果有人要將此事袒露出來,他頭一個會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