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暗道郡主這妹妹當得大義,為那個拎不清的哥哥反倒是沒有了退路。
“刺殺國君意圖挑起兩國矛盾這種大罪,還能逃脫一命?”琴濯有點不太相信。
“事情要分怎麼看,對雲海國來說,比起處決掉幾條性命,讓蜜樂郡主心甘情願來和親更為重要。”
“那你便不追究?對方可是原本要下毒害你的。”
薛岑反問她:“最後卻是累你替我擋了一劫,你若覺得不憤氣,我可以跟雲海國王交涉將人留在中原處置。”
“我有什麼不憤氣的,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倒黴,郡主既然以一己之身求得這個恩典,我又何苦咄咄逼人。”琴濯心中不禁存了一絲妄想,如果連害他的人他都能基於家國大義不去追究,想來隻是騙騙他,應該不至於就上斷頭台吧……
不過這樣的想法,琴濯也就悄悄想一下,不敢妄自下定論。伴君如伴虎,皇帝要真心想要一個人的命,大抵也不需要什麼理由。
“我的身份到底有些尷尬,郡主大婚我還是不出席好了。”
“有什麼尷尬的,你現在是馮老將軍的孫女,我以正規之禮封的夫人,是這後宮唯一的女主人,你在我身邊再自然不過。”
琴濯沒有如他一般強大的內心,隻是想想到時候或許能見到孟之微,猶豫了一番沒有再抗拒。
“那我還是戴上那個易/容/麵/具吧。”
“也不必,那麵具本來就是起個混淆的作用,如今朝中之人都覺得你跟已逝的‘孟夫人’相像,便是看到也沒什麼。”
琴濯默了一瞬,不禁道:“你是不是早就如此打算好了?”這事情安排得實在太縝密,叫人連破綻都找不出來。
薛岑沒有否認,眉眼之間略帶自得的神采已經說明了一切。
想到所有事所有人都被他提前算計進去,琴濯不禁暗地裏打了個哆嗦,生怕自己心裏那一點小九九都被挖了出去。
用完膳,薛岑略坐了一陣便欲起身,“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秋夜寒涼,你若出去散步別太遲回來。”
琴濯看了下天色,驚訝於他現在還要忙公務,不由脫口道:“這麼晚了還有折子批?”
“折子是怎麼都批不完的。”薛岑也歎息了一聲,知道她每日用完膳都會去外麵活動一下,便勾起她的手指,“你既無事,陪我一陣?”
琴濯順其自然給了他一個麵子,不過頭一次踏進禦書房,還是有種身處於朝堂的嚴肅感。
“這麼多今日都要看完麼?”琴濯看到桌案上成堆的奏折,頭一次意識到當一個皇帝似乎並不輕鬆。
“也不限準確的日子,隻是今日不看,明日隻會積得更多,便隻能日日如此了。”
薛岑讓黃鶴風搬了個椅子在旁邊,上麵還加了一個厚實柔軟的墊子。
琴濯安靜坐了一陣,見他一目十行,有時候甚至略掃一眼就提筆批注,或者幹脆隻寫個“閱”表示看過了但沒後續,不禁輕道:“這麼多折子你就不怕看漏了?”
薛岑一邊翻開折子,眼睛一眼也沒錯開,說道:“十個裏能有一個提出點有用的建議都算多的了,若我逐字逐句地去看,這書房怕是都沒空的地方了。”
琴濯恍然地抬了下柳眉,將他批過的折子整齊地疊在一起,無意敞開的她也依樣折好,一眼沒多看。
薛岑見狀,偏過頭笑了笑,提議道:“再來幫幫我的忙?”
“什麼忙?”琴濯倒是不介意,就是不曉得自己還能派上什麼用場。
薛岑在桌案上給她騰出一片地方,翻開一本奏折攤在她麵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