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沒見著啊。”倒是他的厚臉皮堪稱一絕,她要誇這點的話也不見得他愛聽。
等收拾齊備,薛岑便讓黃鶴風去備馬車。
出宮以後,馬車便直奔城外。琴濯看了下路線都是自己所不熟悉的,便沒有再關注,左右薛岑也不會賣了她就是,一門心思跟手裏的核桃死磕。
核桃是她方才看見半道上有個老農在賣,一方麵是覺得農人自家的核桃種得好,一方麵也是出於同情,便都買了過來。
坐車路上沒有別的消遣,琴濯便拿了幾個出來剝,隻是沒有稱手的工具,她左右瞧瞧正想把核桃放到桌腿底下壓,薛岑信手抓了一個收手一捏,哢嚓一聲便裂了。
琴濯從他手裏扒拉出來碎裂的核桃,尚忍不住往他手心看看,倒是光溜溜的不見半點傷痕,不覺驚訝與他的力氣。
不過這人工捏核桃倒是挺好使,後麵琴濯便自若地把核桃放到他手裏,聽到哢嚓一聲便美滋滋地把核桃剝出來,出於對他使力的報答,剝出來的核桃仁她也沒忘記分一點出去。
在薛岑捏了半個時辰核桃後,琴濯隱隱感覺到車馬慢了下來,最後停住。雖然駕車的人足夠穩當,馬車裏也極為舒適,但是由於慣性,人還是會跟著往前傾一下。
薛岑在馬車停下的一瞬間屈膝擋在琴濯跟前,然後伸手扶了她一下,率先下去後才又將她一把攬了下來。
琴濯站定環視四周,隻見平坦的大路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直通前麵雕梁 矗立的入口。
前麵僅有四五個侍衛守著,卻自有一股肅穆之氣。
琴濯疑道:“這是哪兒?”
“陵墓。”
琴濯愈發不解,看著薛岑的眼神很奇怪。
大白天的這人居然帶自己來陵墓,這是什麼癖好?出宮的時候還說帶她來見個人,這哪兒是見人呐……
看她的眼神裏明顯的狐疑,薛岑從黃鶴風手裏接過帶出來的兩壇禦酒,領著她邊往裏走邊解釋:“今天是馮老將軍的忌日,所以來此祭拜一下。”
“馮老將軍是哪位?”薛岑看他竟親自來祭拜一位將軍,想必這位老將有所不同,話中便多了幾分小心恭敬。
“當年收複十四州時,馮老是唯一衝在前線的老將,後來錢州收複,他也戰死了。”
琴濯一聽,心中也忍不住一動,更是多了幾分敬佩,隻是對薛岑帶自己來的意圖仍舊不明。
薛岑倒是沒有再賣關子,一路上跟她解釋清楚:“馮老一生為國,沒有家室親眷,隻在衛戍邊關時收留過一個女孩兒。不過後來十四州失守各處暴亂,馮老這個孫女也不知所蹤,我也派人仔細打探過……到底隻餘一場遺憾。”
“那女孩……死了?”琴濯小心問道。
薛岑點點頭,“當年外敵侵入十四州,燒殺搶掠死傷無數,何況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呢……開戰之時我就收到了消息,一直沒敢告訴馮老,怕他心傷之下在戰場更無顧及存了必死之心,誰想後來他老人家還是戰死在沙場上。”
聽完這些舊事,琴濯逐漸明白過來,道:“你今天帶我來祭拜老將軍,該不會是讓我冒充他那個孫女?”
“我確有此意,當初馮老孫女的下落是我派暗衛查訪到的,倒是沒有別的人知曉,所以也容易蒙混過去。”
“那你今日不是來祭拜,是來請罪的吧。”對於他這個主意,琴濯實在有些接受不能。
自己的意圖被她一語道破,薛岑笑了笑,道:“什麼時候你說話能不這麼直,好讓我存一點體麵。”
琴濯覺得他體不體麵早就不算事了,勸道:“人家老將軍好歹征戰沙場為國為民了一輩子,就那麼一個孫女還沒了,你還要讓我冒充人家的身份,老人家九泉之下都要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