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問道:“你還不回山?”
“這是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腳踹回去?果然有了異性就沒人性啊!”
知道他這張嘴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好過,薛岑便懶得再搭理他,繼續提筆落字。
夏起見他沉默不語,自然也感覺得到他此刻的心情,還是出言提醒道:“我可告訴你,你這麵具是有時間限製的,最多三個月。這三個月時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自然你若鐵了心我也攔不住你,隻是到時候你再我幫忙,我可不會再出手。”
薛岑焉會不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打主意的時候其實也沒多想,做這一切幾乎就是五六日的工夫,連他自己都來不及多思考。可以說他是放任了自己的理智,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作為前後腳入門,前後腳出師的大師兄,夏起卻有些愁破頭,“這會兒也沒外人,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跟我說說?”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麼?”
“不信。”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薛岑把批完的折子合上,又展開一本新的,似乎是借以政務的繁忙來麻痹自己紛雜的內心。
兩人相處多年,夏起也從未見過他如此優柔寡斷的時候,這話雖是模棱兩可,可夏起品著還是傾向於那個“壞結果”,若不然以他的性格,定然早就斬斷一切勾連的苗頭了,哪裏還費工夫做這些事情。
夏起嘴上說著不想管,可真要看他走上謀奪臣妻這條路,那也是頭一個心急,鬆散的神態露出嫌少的憂心,“我覺得……你要不還是先昭告天下選個妃?你自小就在青楓山習武了,中間也很少回京城,見過的人委實不多……”
言下之意,夏起還是覺得他見的女人少了,要不然也不會盯著一朵有主的名花。
薛岑隻是看了他一眼,神色依舊淡淡的,帶了點他說的都是廢話的不以為然。
“你說你這妃也不選,家也不成,就覬覦人家的媳婦兒,讓人知道了還敢給你賣命麼?”
道理薛岑都懂,可心卻不由自己,聽著夏起的話隻覺得他嘮叨,心煩更甚,“你說夠了沒有?”
“嫌我嘮叨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勸?”
“朕公務繁忙,請夏公子自便。”
“……”得,為了趕他連“朕”都用上了,真是會利用特權。
夏起討了個沒趣,出去的時候見琴濯他們還在安安的店鋪裏,心裏尋思著晃晃悠悠走了過去。
“夏公子。”
“噯!”不知道是不是琴濯的笑容太親和,夏起當即笑眯著眼睛應了一聲,極有那種操心不盡的兄長替自家不安分的弟弟見禮的慈祥感。
琴濯感覺微妙,又帶著一頭霧水。
反應過來的夏起也覺得自己不對勁,心道是被薛岑給帶跑偏了,偏過臉拍了自己一下,正色道:“孟夫人別見怪,我這人看見小輩就由不得這樣。”
若論及他跟薛岑的關係,琴濯覺得怎麼也差不開輩,夏起這話讓她越發覺得年齡的溝壑有些深了,隻能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
“我看孟夫人跟孟大人時常出雙入對的,真是羨煞旁人了。”
“我們父母都早逝,也隻能依靠彼此了。”
“夫人跟孟大人都是京城人士?”
“並非。”
“看孟大人的年紀也不大,你們成親倒是很早?”
聽著夏起的話逐漸問及自己不想回答的範疇,琴濯心底升起一絲不悅。她旋即想到夏起是薛岑的師兄,可不是一條船上的,臉色也淡了下來,“夏公子似乎問得有些多。”
夏起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過,正欲收起話茬,聽到琴濯道:“如果夏公子是因你師弟來打問我的,大可不必。也請夏公子轉告你師弟,不該操的心別操,這天下是他的,人心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