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好奇的已經被皇上罰去陳州種紅薯了,你啊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吧。”
“我都嫁給你了,還關心什麼大事?喝了幾口酒就胡說八道的。”
孟之微知道往後的話她又不愛聽了,所以才如此強說,隻好閉嘴。
在席間坐了一陣,琴濯愈發覺得周圍的人聲嚷嚷得頭昏腦漲,便跟孟之微說了一聲,去後院散散步。
她沿著蜿蜒的石板路溜達了一圈,回來中間的花園時,正好看到薛岑站在一顆李子樹下,旁邊個子嬌小的姑娘正是楊大人的孫女。
琴濯下意識後退半步從月洞門躲了進去,反應過來之後又嘖了一聲。若是楊大人的孫女沒有婚約,她倒是十分樂意把空間留給關係未知的二人,隻是事情正好相反,琴濯不禁對薛岑的印象落到穀地。
這人不是找有夫之婦就是勾搭人家有婚約的小姑娘,真是個老色胚!
怕小姑娘吃了虧,琴濯忽然湧起一腔憤慨,直起腰板踏了出去,很刻意地把地上的枯樹枝踩得劈啪作響。
樹下的兩人聽到動靜,齊齊朝她看過來,小姑娘眼底澄澈,好像隻是好奇哪裏來的一個漂亮姐姐。
而薛岑早已了解琴濯的秉性,席間她都故意背著自己全程沒有抬一下眼,若是看到自己在這裏必然早就躲開了,這會兒倒是大搖大擺地出來,眼底含著一絲興味,很想看看她這理直氣壯的樣子是為哪般。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狀元哥哥的夫人!”
琴濯看著小姑娘可愛的笑容,也抿起了唇角,“小姐知道我?”
“那當然了!今天來的姐姐裏夫人最好看!”
小姑娘的嘴巴像裹著糖漿的櫻桃一樣,不但紅嘟嘟的,連說的話也是甜入人心肺。琴濯越發喜歡她,看她跟薛岑這個老色胚站在一起,就生起了一絲警醒,故意道:“我在這裏逛了一圈,倒找不著回去的路了,小姐可要回去?也順便捎上我吧。”
小姑娘雖然是被寵著長大,倒也沒有形成刁蠻任性的性子,聞言熱心地應下。
薛岑這時說道:“你奶奶不是叫人來喊你幾次了,還在這裏逗留?你先去吧,我跟這位夫人一道回去就是。”
小姑娘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懊惱,好像才想起來這回事,對著琴濯道:“皇上對爺爺家特別熟,姐姐跟著皇上一起出去吧,我要去遲了奶奶一定要擰我耳朵了!”
小姑娘說罷,摸了摸耳垂,趕緊朝著另一邊跑了。
琴濯本來是好意帶她出去,如今倒是被她給留下了,張了張口連人都沒來得及叫,看著單獨站在樹下的薛岑,覺得氣氛陡然靜了下來。
不過經過上一次攤牌,琴濯私底下對薛岑也沒了束手束腳不知如何說的為難,收斂神色福了下/身就欲從來的地方退回去,想等他走了自己再回去。
她都如此不顧忌身份了,薛岑就更沒必要,出言道:“方才說找不到路回去,現在又要跑哪裏去?騙我,可是欺君之罪。”
琴濯被他噎了一下,繃著臉道:“那皇上此前的用意,又是犯了什麼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不如先清正自身?”
聽著她牙尖嘴利的一番話,薛岑半點沒感到生氣,反而笑起來,“天子犯法,何曾與庶民同罪?”
饒是琴濯也沒想到他把這種“不正之風”說得如此坦然,此前聽孟之微說的什麼公平公正都成了泡影,眾人怕是都看錯了他們這位皇帝,氣得胸口起伏,半晌沒有話說。
薛岑也不是想故意激她,隻是聽她說話就由不得了,緩緩歎息:“我說了不想做什麼,你又不信我,平白就給我安個罪名。大理寺斷案也講究個人證物證的,你這上下嘴皮子一碰倒是直接拍板釘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