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能在青楓山繼續習武。隻是後來先皇病體垂危,皇上才不得不回來繼任大統。”
在孟之微那裏,琴濯也聽過不少二人兄弟情深的事情,倒是不知道薛岑這個皇帝當得這般不情不願的。
正尋思間,門房的茶白來報,程風正在外麵候著。
自從回來那天這幫人被放下,琴濯既沒商量的人,也沒退回去的法子,倒是盼了幾日,聞言一邊的耳墜子還沒來得及取下,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夫人。”程風先是行了個禮,旋即指使身後的兩個人上前。
琴濯一看就慌了,以為又是薛岑往家裏塞人,卻見對方手裏提著好些東西,一一放在桌上又退了回去,然後聽程風道:“快年節了,這是宮裏給孟大人準備的年禮。”
琴濯暗自撇撇嘴,覺得他們這兩撥人也蠻有意思,家裏的全程不提一個“大人”,擱程風嘴裏倒是全程沒有一個“夫人”。
她也算看明白了,程風亦是薛岑身邊的近侍,還不是什麼事兒都依照他的吩咐,這禮送得根本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之微他一向節儉慣了,無功不受祿,我若收了這禮,回頭他可要不依了,還是等他回來再親自去皇上麵前受賞吧。”既然周圍的人都跟她打馬虎眼兒,她也就幹脆裝糊塗,這禮是萬萬不肯收下。
好像早知道會如此,程風的表情也沒變化,叫人收起東西的時候留下一個小錦盒,“這是我師傅雕刻的小玩意兒,快年節了給夫人圖個樂子。”
對宮裏出來的東西,琴濯現在是一萬個不放心,狐疑地打開盒子,看到是一隻十分普通的木雕兔子,圓乎乎的倒是可愛。
“大風還會這手藝?”
“師傅祖上曾是木匠,在王府的時候還負責過一段時間木匠活,所以逢年過節常做些小東西,給我們這幫後輩當做樂子。”
不管黃鶴風是不是因薛岑授意,回京的路上對琴濯確實照顧頗多,還常買點心給她,說話也和和氣氣的,琴濯記著人的好,看著手裏的木雕小兔子,便收起了狐疑的態度,安安心心收下。
隻是對於府裏留下的人,琴濯還是又提了一遍,本來還想拿孟之微的俸祿做由頭,聽到程風說:“這些人都是經過尚宮局調/教出來的,府裏的事情夫人大可交給他們。若是哪裏不合意,夫人也隻管教訓就是,至於他們的月例,都是由宮中所出,到時候也不必勞煩孟大人。”
聽了程風這話,琴濯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眼見前後的路都被堵得死死的,無力吐了口氣。
“那你等一陣,我方才做了黑芝麻桃酥,你回去的時候順便帶給你師傅一些,也算投桃報李了。”琴濯晃晃手上的兔子說道。
聽到有吃的可帶,程風原本打算告辭的話連忙咽了回去,耐心等了小半個時辰,揣著裝好的黑芝麻桃酥才回了宮。
琴濯做的東西,哪怕是指名道姓送給黃鶴風的,黃鶴風也不敢私自收下,從程風手裏接來的時候看都沒看,就預備給薛岑送去。
“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吧?”
“記著呢,就是回來的人我也交代了。”程風也懶得弄明白他師傅跟皇上這令人迷惑的行為了,隻秉持話怎麼好聽怎麼說的原則。
“那東西送到夫人手裏沒?”
“夫人聽到是師傅您送的,倒是留下了,其他的……都退回來了。”
早知如此,黃鶴風也沒覺得訝異,而是一副心安的表情。
在外麵個把月的時間,書房的公文也壘了差不多三層厚,薛岑這幾日都是一早就來了,星辰掛上夜空方才回去安寢。
如今距晚膳尚有些時間,黃鶴風提著那一盒子黑芝麻桃酥,臉上一副樂顛顛的,腳步卻放輕不敢輕易打攪了裏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