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噴香的紅燜鵝腳,薛岑也覺得沒了滋味,什麼東西吃到嘴裏都是酸的。
倒是琴濯借著說話的熱乎勁兒,漸漸忽略了薛岑擾人般的存在。Ψ思Ψ兔Ψ網Ψ
她本來是想借著提起孟之微給薛岑敲一下警鍾,讓他明白自己是有夫之婦,且她的夫君還是他信得過的臣子。不過琴濯如今倒是覺得,孟之微不僅是個很好的由頭,也是個十分管用的良藥,說起來的時候她覺得心也不慌了,腦子也不亂了,就著紅燜鵝腳還多吃了一碗白米飯。
飯到中途,薛岑先行回了房。
他一走,琴濯覺得周身的氣氛都輕鬆了起來,心裏冒著自己也沒意識到的一種讓人吃癟的雀躍。
不過孟之微將來的升遷還是得靠著他,琴濯也不想把人憋出病來,體貼得提醒黃鶴風廚房裏還燉著桂圓蓮子湯,過會兒可以給皇上端去。
黃鶴瞬間覺得她就是降世的觀音菩薩,本來正跟程風商量今兒晚上小心伺候,如今有這桂圓蓮子,倒是比什麼都有用。
等琴濯回了屋,黃鶴風就急急忙忙端著那桂圓蓮子湯去敲開了薛岑房門。
房裏隻有桌麵上一盞燈,照著四周散亂的書籍,諸子百家、通史野話薛岑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手裏拿著本心經,想借以其晦澀難懂的文字,消磨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
“這裏燈火不明,皇上也別太熬眼睛了,喝些桂圓蓮子湯,早些安置吧。”黃鶴風把書籍整理齊整,把湯盅放到了薛岑的手邊。
“端下去吧,我又從不喝這些。”薛岑拿著茶杯起身,照舊捏了一撮苦丁。
反正他現在是嚐不到半點甜,還不如就吃這苦來得實在。
薛岑沉沉歎了口氣,又覺得喝到嘴裏的茶苦得發酸,了無意趣地放下了杯子。
茶杯磕碰的聲音在屋內顯得很突兀,黃鶴風更加小心,把桂圓蓮子湯往桌子裏邊推了推,道:“這桂圓蓮子湯是夫人特地熬的,說是養心寧神,大有益處,皇上不妨嚐一兩口。”
黃鶴風這話成功吊起了薛岑的胃口,他回到桌前看著湯盅裏清淡的湯水,也沒怎麼打主意,很自然地執起了湯匙。
薛岑倒不會認為黃鶴風是為了讓他開心而哄他,畢竟琴濯現在是掌廚的,這些湯湯水水的船家妯娌可不會記得,不過要說什麼“特意”就是誇大其詞了,他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秉著不浪費的精神,薛岑還是將湯喝得一滴不剩。黃鶴風端著湯盅出去的時候,也肉眼可見地露出滿臉鬆快的笑。
船隻安靜地在夜晚的河麵上緩緩穿行,風也一日比一日刮得冷,眾人都很有默契地沒再出來甲板上散心,兀自安睡。
直到半夜的時候,琴濯在一陣嘈雜響動中醒來,正起身穿衣,聽到程風已到了門口通知:“夫人?夫人可醒了?船家說船漏水了,要快些上岸!”
“我知道了。”琴濯先回了一聲,睡意還糾纏著神誌,有些暈暈乎乎的,對危險也不是特別敏[gǎn],隻是犯迷糊,“好端端的怎麼就漏水了?真倒黴……”
如今正是半夜,天上的月亮清冷冷地掛著,好像結著一層霜。
琴濯把自己打包得嚴嚴實實出來,還是被兜頭的冷風吹得直打哆嗦。
船家已經將一些器物搬到了岸上,正在轉移廚房的糧食。
琴濯看人都在忙活,也來不及問原因,搓搓手進去把被褥都包了起來,正抱出船艙就被薛岑一把抓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