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嘴裏的粥咽下去,剛開始楊大人還不確信地砸了咂嘴, 那股鹽齁出來苦味實在無法忽略,隨後看到大小風跟自己的反應差不多,遂放下碗小心翼翼地看向走神的琴濯,“這粥是好粥,就是齁了點兒……是不是鹽不小心放多了?”
被眾人的視線凝住,琴濯方才緩緩回神,舀了勺雞肉粥一嚐,確實齁得慌,忍不住偏過頭吐了出去。
“我一下沒注意……這粥暫且別喝了,我再給你們做些別的。”琴濯說著就要收拾走粥碗,卻見薛岑的碗裏已經空了。
旁人都是被鹽齁得麵色發苦,唯有他還一派自若,好像跟別人吃的不是一個東西。
“皇上不嫌齁?”楊大人覺得奇了,不禁又舀了舀盆裏的粥,懷疑是不是自己把沒化開的鹽疙瘩舀進碗裏了,所以才會那麼鹹。
隻是舌尖沾上那麼一點點,粥裏的鹽好像就順著蔓延上來了,楊大人連忙移開碗不敢再碰,心道這可能是把鹽罐子打翻了。
“還行,挺好的。”薛岑放下湯匙,臉上沒有半點糾結,隻是把手邊的溫水喝光了,看似誇獎的話也是矛盾異常。
琴濯偷覷他的眼神裏充滿了複雜,還夾雜著一些納悶,想到他堂堂天子連大鍋飯都吃得慣,這鹹粥居然也能麵不改色,難道是味覺本身就不靈敏?
不過不管薛岑味覺如何,就是琴濯自己也無法違心說這粥不錯。今日本來是為照顧楊大人的身體特意用了先前買的雞肉,想著雞肉溫補對眾人都有益,便幹脆多做了些,眼下這一鍋粥都被做壞了,倒掉又著實可惜,實在有些犯難。
這還是她做菜以來從未犯過的錯誤,便是初學做菜也沒有把調料放過量的問題,這令她多少感到懊惱。
都怪那條龍!
琴濯對著鍋把臉鼓得飽飽的,就像一隻生氣的河豚,可最後也隻能無力地癟了下來。紛亂的頭緒就好像九連環終於找到了關鍵的解決處,一環接一環地散了開來,琴濯想強迫自己不去觸碰那個可能都不行,深深感覺自己上了條賊船。
楊大人看她對著個灶台低垂著臉,以為她是做砸了菜覺得不高興,畢竟有天分的人對自己的要求總要嚴格一些,犯了這種尋常的錯誤可能自己心裏也過不了關,遂道:“隻是鹽放多了也不打緊,添點兒水就行了,不然這麼一大鍋粥確實可惜了。”
楊大人經曆過早年的饑荒,深知粒米可貴種植不易,已經做好今天一天就著白水把這粥解決掉的準備了。
琴濯聞言,轉念一想倒是有了主意,又重新熬了一鍋白米粥,再把過鹹的雞肉粥加進去一些,如此味道就剛剛好。
不過兩樣火候不一樣的東西中途摻和在一起,總不比從頭到尾熬出來的鮮香,眾人卻也很給麵子吃得盆裏精光。
可如此一來,鍋裏的粥還是剩了大半,便是加上船家夫婦,也分擔不了多少。
薛岑見渡口有些搬運貨物的工人,提議道:“左右做多了,不如再加些白粥進去,分散給那些工人們,也當做了件好事。”
“這是個好主意!”琴濯的眼底亮了一下,與薛岑的目光撞在一起,方又躲避不及般別了開,“我現在就去熬粥!”
琴濯說著慌忙跑到灶台前忙活,薛岑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她,被簾子遮擋住方才收回,隨後吩咐大小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