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先都沒作聲,琴濯覺得自己一手廚藝沒道理在吃上湊合將就,終於受不了自己上陣。
菜蔬水果不容易存放,他們都是在沿途的鎮上補給,眼下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廚房裏能用的東西十分有限,琴濯鼓搗了一中午,勉強湊出來個四菜一湯。
雖然還沒嚐到味道,楊大人已經樂得翹起了胡子,“吃了兩天白菜豆腐、蘿卜白菜,老夫這嘴巴都快淡得沒味了,還是得大侄女出手!”
“廚房裏能做的東西有限,菜也沒多少變化,隻不過我變換了一下調味,可能比較適合我們。”有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琴濯自己倒可以將就,不過也不想讓眾人期望過高,所以提前給他們打了個底。
在楊大人眼裏,她便是清炒個大白菜那跟別人都不一樣,在薛岑眼裏亦如是。
“今天還有豆皮,不錯不錯。”楊大人終於看到除了白菜豆腐以外的東西,率先就朝那盤豆皮下筷子。
“這是醬燜豆皮,顏色不是太好看,不過味道還行。”琴濯怕薛岑看不上這個菜的長相,推了下碟子解釋,後來一想他大鍋飯都不嫌棄了,沒道理自己的菜他會吃不下。
她用水提前將豆皮焯過,去除了豆腥味,豆皮微煮之後十分軟嫩,隻用青蒜和大蔥、辣椒一炒,加上醬油即可,炒出來的豆皮鹹香微辣,最是下飯。
吃了兩日的清湯寡水,眾人對這道醬燜豆皮是一致好評,就連桌上的醋溜白菜都沒剩下。
眾人都不想再吃回白菜燉豆腐的寡淡日子,可大小風不敢開這個口,薛岑又不想勞動她,他本來是想讓人舒舒服服地一路回到京城,沒道理上了船卻讓人做廚娘,雖然他很想念她的手藝。
唯有楊大人仗著自己這把年紀和老臉皮,祈求道:“還得七八天才到,那白菜燉豆腐老夫是撐不到京城了,就勞累大侄女發發慈悲,先包我們幾天夥食吧?夥食費都從皇上那裏扣!”
扣夥食費薛岑沒意見,隻是讓琴濯伺候他們大老爺們兒吃飯確實不在他的預想之中,他原本還想坐著船悠悠哉哉回京城,順便也瀏覽一下沿途的風景,誰想快到年底了,船也租不到好船,統共剩下這麼一家還跑船的,誰想又是這個結果。
想到此處,薛岑不禁暗暗歎息了一聲,為自己的失策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做菜我倒是沒意見,說實話我也不想吃大白菜了……”琴濯咬著唇,抱歉地笑笑,“不過廚房裏的食材不多了,我們得補充一些,不然還是隻有白菜豆腐。”
薛岑道:“這也好辦,等到下個市鎮的時候,我們自己多去采買一些,也不勞動船家了。”
眾人一致點頭稱好。
楊大人回味著琴濯的醬燜豆皮,卻也鬱悶道:“說是菜蔬容易壞,可那豆腐不是更不容易放?這成天燉豆腐煮豆腐的倒是沒見缺,也不知道這船家哪來這麼多豆腐。”
“我方才見庫房裏放著幾個豆腐架子,這豆腐應該是船家妯娌自己做的,早上不還有豆汁送來麼。”
這船家妯娌做的豆腐倒是不錯,隻是也架不住天天這麼吃,若非琴濯做的豆皮調味充足,連日吃豆腐吃到嘴裏都是豆腥味的幾人也是不想碰的。
隔日一早,船隻停靠在了附近一個大鎮上,琴濯把需要的東西的都羅列成一張單子,以防買的時候遺漏。
薛岑原本要吩咐大小風去采買,琴濯看這鎮子極大,中午的時候碼頭附近的街道就有不少熱鬧,便想順便下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