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還是會覺得冷意森森。
琴濯沒聽孟之微的話,非得清清麗麗一身出來,沒走幾步又抱著胳膊喊冷了,卻嘴硬不肯再折回去。
“要風度還是要溫度?我看你也是好菜吃夠了想喝兩天湯藥。”孟之微把臂彎裏的毛領披風展開,給琴濯裹了上去。
“方才走著熱,誰成想又變冷了。”琴濯跺跺腳,摸到她的手還是熱乎乎的,幹脆伸了過去,“你給我暖暖。”
孟之微給她係好披風,拉住她的手往前走。
軒榭內已經有不少人,一邊的露台前薛岑早已入座。此番的座次沒什麼講究,都是熟人挨著熟人,孟之微便和琴濯坐到了薛岑的旁邊。
“這裏位置好!”琴濯坐下後朝外麵瞧了一眼,因為底下有湯泉流過,水霧從中騰升起來,還有打著花苞的紅梅漸次錯開,更像是在瑤池赴宴了。
“可惜這臘梅現在還沒開,不然又可以收集一些。”
薛岑意會到她采臘梅作何用,之前喝的那暗香湯始終讓他驚豔,便道:“皇宮北苑也有不少臘梅,等咱們回去約莫也開了,讓孟卿帶你去看看。”
琴濯忙又謝過,孟之微卻覺得他們最近得的恩準有些太多了,作為薛岑的臣子,她始終有些誠惶誠恐。
反倒是琴濯沒心沒肺,自打綠溪村的事情後,跟薛岑處得比朋友還熟,孟之微不禁暗暗搖頭,這人的態度就是個迷,先前不待見,現在很待見,差別也太大了。
下雪的天氣相對化雪來說還不太冷,軒榭底下還有湯泉,因而四麵敞開的環境也不會讓人覺得太冷,反而多了幾重意境。
隻是琴濯本身畏冷,看到端上來的暖鍋子,便把手虛懸在煙筒上取取暖。
黃鶴風十分有眼色地遞過個手爐來,倒讓琴濯也受寵若驚。
伺候皇上的人伺候她,她哪裏能擔待得起。
一邊的薛岑道:“方才這師徒倆塞了我一路,我都熱得冒汗了哪裏用得著這個,可巧給夫人行個便利。”
琴濯聽罷,方才抱緊手爐,又輕輕橫了下孟之微,“你們啊都一個樣,讓多穿一件都跟上刑似的。”
“方才出門不肯穿披風的又是誰?”
琴濯假裝沒聽到孟之微的反問,別過了頭。
薛岑卻還兀自沉浸在那聲“你們啊”的婉轉細音中,幻想著去掉個“們”字或許更好。
暖鍋子已經煮得咕咚起來,琴濯看到被熱氣掀動的肉丸子,先夾了一筷子。
暖鍋裏的食材都是已經做熟的,隻需放在菜底子裏熱一熱就能吃。鍋膛裏放著碳火,可以持續不斷地提供熱源,在下雪天吃這個最合適不過。
孟之微讚歎道:“還是九爺會享受,初雪天配暖鍋子,真是一大美事!”
琴濯深以為然,嚼著肉丸子緩緩點頭。
桌上僅有幾樣酸甜小菜,主打的還是這暖鍋子。鍋內有白蘿卜和豆腐等做底,上麵一圈則是鋪得滿滿的丸子、酥肉、排骨和雞塊,一個鍋子已經囊括了葷素好幾種菜,再添別的反而累贅。
眾人都讚這暖鍋子過癮,再有燙好的酒,直呼賽過神仙。
琴濯和孟之微都不飲酒,便埋頭吃得認真,隻有他們的鍋子差不多是見底了。
好在食材都是準備好的,便是不夠也能隨時添。琴濯很不客氣地把新上桌的肉丸都放了上去,又夾了幾塊排骨,底下則壓著一些香菇、木耳,蘸著鍋底的湯汁來吃,鮮香不減。
她見薛岑的菜動得極少,這會兒隻顧喝酒,不由道:“這酒雖是熱過的,但空腹也傷脾胃,還是多吃些東西為好。”
“夫人說得對。”薛岑緩緩放下酒杯,執起筷子,看起來是相當聽勸,唯有黃鶴風師徒倆內心叫苦,皇上什麼時候能聽他們一句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