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要不要來一點兒?”
祁父被拒絕後也不生氣,繼續笑嗬嗬的開酒。
祁家人好像都不覺得這個玩笑有什麼問題,就連貝司司也沒什麼表示,舉手說自己也要來一杯。隻有柏遠岱立刻發散到了女兒紅背後的含義,越發上頭。
既然是小酌怡情,他們就沒有多喝,最後那瓶酒有一大半都進了柏遠岱的肚子。
這點兒酒在柏遠岱那兒隻能算是灑灑水而已,柏遠岱不僅沒有醉還亢奮得不行,聽說了河邊的螢火蟲就竄梭祁一嶼去看。
說是邀請柏遠岱來看螢火蟲的,祁一嶼自然不會拒絕柏遠岱去看螢火蟲的要求。況且小河離這兒不算近,至少比什麼十二生肖的井蓋要遠多了。
祁一嶼的車停在車庫裏有大半年沒開過了,好在有保潔偶爾來清洗,所以現在還算幹淨可以直接開出門。
比起本人,祁一嶼的車可一點都不低調。
這樣龐大帥氣的家夥開上路,就連搭訕都會多幾分可能性吧。柏遠岱忍不住開始盤算著自己也要在國內買一輛這個型號的車,就算沒什麼機會開,擺著看也是一道靚麗風景。
貝司司沉迷寫歌不願意出門,他們倆就開著車直奔小河邊。
月上梢頭,螢火蟲已經陸陸續續鑽了出來。這兒燈少,沒有國內那麼大的燈光汙染,甚至路燈都很難照到這個地方,一片連著一片黑綠色的高大低矮的樹叢生長在小河邊上。
繞過樹林就能瞧見沿著小河邊閃著瑩綠色的光芒,先是星星點點,接著連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麵。數不盡的螢火蟲在紛飛,他們在努力的發光,在有限的生命當中尋找命中注定的伴侶,盤旋、起舞、纏繞、交配。
短暫的生命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每一隻螢火蟲都在竭盡渾身解數的散發魅力吸引伴侶,尾部的一點光芒隨著它們的動作不停搖曳,形成一片壯觀的星光。
柏遠岱不是沒有見過螢火蟲。
他年幼時對什麼都好奇,嚐試了許多的新鮮事物,可以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但他獨自一人欣賞的風景和同祁一嶼在一起欣賞的風景又有不同。
柏遠岱悄悄轉過臉看向祁一嶼。
他自認是一個完整的人,並不需要用感情來補充自己,不會因為需求而戀愛。
但祁一嶼不一樣。
大概是一些命中注定,柏遠岱見到祁一嶼的第一眼就想同他親近。有祁一嶼在的地方,他的眼裏從來容不下第二個人,祁一嶼待著不動就已經足夠吸引他了。
柏遠岱見識過那麼多的風景,他隻願意在祁一嶼身邊停留。
柏遠岱這些年收到的評價很多,自然也褒貶不一。有說他平易近人的,也有說他麵熱心冷、看似有情卻無情的。
他總是帶笑含情、逢場作戲,遇到祁一嶼才會剖出一顆真心來。
而祁一嶼替他收好,溫柔妥帖。
柏遠岱瞧了祁一嶼一會兒,又輕輕的將目光移到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月亮灑下如同銀練一般的光芒,再配上螢火蟲盈盈的光,他們是能看清對方的。
這樣近的距離,空曠的小河畔,他們也能感到到對方。
祁一嶼帶著柏遠岱隨著小河往下走,隨著樹蔭的光影變化,照在他們身上的光忽明忽暗,小河邊很安靜,隻能聽到嘩嘩的水聲中夾帶著幾聲蟬鳴。
柏遠岱低著頭走路,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脖頸一涼,柏遠岱受了驚迅速抬起頭來看向祁一嶼。
祁一嶼的表情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但眼神又很專注。
他沒有收回手,反而在柏遠岱的脖頸接近耳後的位置摩挲了一下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這兒很紅。”祁一嶼說。
第56章 完結
柏遠岱迅速反手捂住了後頸, 連帶著祁一嶼的手一起壓在手下。
祁一嶼的手帶著一些涼意,也許是晚上的近水旁的風冷。柏遠岱將祁一嶼的手從自己脖頸上拿了下來,卻沒有放開, 而是護在了手裏。
接著才對祁一嶼解釋道:“我沒有喝醉,我隻是……”
柏遠岱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簡單粗暴的歸結成:“太喜歡你了。”
祁一嶼沒接他的嘴花花,顧自往前走, 但也沒鬆開和柏遠岱相牽的手。
再往前就出現了許多細細簌簌的人,多是小情侶來看螢火蟲。在這條河邊散步還被附近居民歸為了小情侶必做的浪漫事兒之一。
這兒被賦予了浪漫的意義, 仿佛來到這兒不牽手相擁都對不起這些奮力飛舞的螢火蟲。
柏遠岱雖然不知道這個典故, 但也湊巧的撞上了,牽著祁一嶼的手穿過四散的人群走進樹林裏。
他們沒有說話,但身邊總圍繞著細碎的聲響,大概是有幾對情侶躲在某個拐角或是某棵樹背後耳鬢廝磨。螢火蟲繞著他們腿邊盤旋,一會兒又衝到前邊去,像是照明, 又像是為他們帶路。
此情此景,這點輕微的聲響也帶上一些了曖昧的氣息, 就算是再郎心似鐵的人也要被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