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打仗開始的前一天夜晚。
路平沙開始了跳大神。
哦，不對，應該說是祭祀才對。
古代的祭祀頗為野蠻，很多時候的祭品都要用到人。這一次，趙楚也是抓來了十來個細作，打算直接充當祭祀用的物品，被路平沙拒絕了。
“此次祭祀是為了保證我軍戰無不勝，也是為了穩定軍心，敵人的血會汙染我們的純潔，最好還是用牛羊，它們溫順且不會背叛。”路平沙說出這話的時候也覺得自己頗為虛偽，作為這場戰爭的高層人員之一，他的一個決定就影響到了很多人的生死，明天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他而死去。但此刻，他依舊拒絕了用人做祭品的打算。
趙楚微微皺眉，“用敵人的血，才能激發士兵們的士氣。”
“戰場的血更好。”路平沙平靜回答道。
“既然大巫這麼說了，好吧，明天我就拿他們陣前祭旗，效果更好。”趙楚回答道。
路平沙這一次沒有再說什麼了。
人類本來就是虛偽的動物，自己也不例外。
虛偽，就虛偽一點。
前來觀看路平沙祭祀的士兵們相當之多。
他們裏三層外三層的，將場上的空隙填的滿滿當當。
雖然這個年代的士兵和日後的軍人在素質上不可同日而語，但麵對戰爭的未知和艱險，每個人心中的感受大約都是一樣的。
路平沙從來到這個軍營開始，對這些軍營裏的士兵就沒有什麼好印象。
他們既不遵守紀律，也沒有什麼仁義道德。
他們會為了早上誰多吃了一口飯，誰睡覺多伸了一條腿，或者是誰說話聲音不好聽等等理由就開始大打出手，甚至還會去威逼利誘那些長得相對好看點的同性，隻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欲。
這樣的一群人，誰見了也不會對他們有好印象。
可現在，看見他們臉上迷茫又無助，甚至還帶著一點絕望的臉，路平沙突然又說不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現在是戰國時代，大大小小的戰爭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次。就算一些年輕士兵沒有上過戰爭，他的兄弟叔伯，鄰居親友，也總有那麼幾個死在了戰場上永遠都回不來。如今，也輪到了他們。
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說軍功封侯的說法，自然也沒有什麼死後撫恤。這些士兵加入軍隊真的就是因為一口飯，或者是被強製征兵而來，而不是為了什麼報效國家。
類似奴隸製的時代，普通百姓哪裏會有這些多餘的情感？
等到路平沙的祭祀完畢，趙楚和其他將士們又出來說了一堆大義凜然的話，然而表示今天將會加餐，有肉吃，管飽。
這下，這些士兵們才開始激動起來。
要是上了戰場沒有死，這口肉就是賺到的。要是死了，也要先把肉吃個夠本才行。
士兵們的要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路平沙在這邊裝神弄鬼，李天嵐那邊的軍隊也在搞類似的東西。
戴玉森和路平沙玩偷襲大概是沒有多少本事，但是傳播流言這一條可是格外擅長。
本來神鬼之事就神秘莫測，如今聽聞敵方陣營裏出了一個能夠呼風喚雨的大巫，能夠保佑對方士兵戰無不勝，這消息一傳出來，立刻就讓士兵們開始緊張。
最可怕的是，這個消息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軍營，李天嵐他們才抓住了一點狐狸尾巴，對方就已經跑的沒有影子了。
“是戴玉森他們！我們現在挨得太近了，他們要過來根本不花什麼時間。”劉小花咬牙切齒道，“我差一點就抓住他們了，可惡，要不是因為我們現在道具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