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前些時日還跟侯夫人大吵了一架,擺明了以後婆媳爭端裏是要站在魏晚蘅這邊的。
說著魏晚蘅有些心煩,她歎了口氣,道:“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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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枝回宮去的時候,蕭琢手撐著頭小憩,麵前是堆積如山的奏疏。
殿內燈火通明,他讓宮人都出去了,謝南枝拿了披風來,剛過去給他蓋上,人就醒了。
蕭琢睜了睜惺忪的眼睛,聲音有些啞:“回來了。”很平淡的一句話,似乎卻又包含著丈夫等妻子回家的柔情。
謝南枝掃了眼那一堆奏疏,問:“都已經這麼晚了,不能明日再看嗎?”
“明日又有新的,那不是越累越多了?”蕭琢笑了笑,他道:“我還得看一會,你也累了一整日了,先去歇著吧。”
這種問題謝南枝就不和他爭執了,她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後半夜謝南枝睡得有些迷糊,蕭琢掀被躺下的動作很輕,謝南枝感覺到有點冷,輕聲嚶嚀了下。
她自然而然的翻身過去,窩在蕭琢懷裏。
那晚蕭琢湊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實在太累,沒有聽很輕,似乎是提到什麼婚禮,更好,她隨意嗯了一聲後便沉沉睡去。
翌日醒來,身旁又已經沒人了。
在宮裏的日子委實無聊,謝南枝倦怠的厲害,沒什麼想做的,想繡幾個香囊,拿起針線就會想到南錦,然後就坐在那裏長久發呆。
景央好幾次過來看她這般模樣,忍了許久都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她,可是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再不說就真的連告別都沒有了。
“南枝。”景央過去,坐在她身旁。
“你來了。”見了她謝南枝還是很高興的,景央如今和她一起住在宮裏,但不知為何總是見不到人,蕭琢登基一月餘,她隻見過景央四五次。
她今天來,謝南枝莫名有點心慌,總覺得又要失去什麼。
景央和她說了很多話,從小時候說到那些年的陪伴,她沒有謝氏之姓,卻早已是謝氏之人,如果沒有景央一直陪著她,開導她,興許那幾年謝南枝就熬不過去。
說到最後,謝南枝已經覺得有點不對了。
她問:“景央,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的眼神帶著探究又很小心翼翼,景央看見後心內五味雜陳,她再也看不到那個明媚張揚的謝南枝了。
咽下那種苦澀,景央點了下頭。
關於她的事情,孟綽,應該是謝明謹全都和謝南枝說了。
當年是謝崇在邊境救下了隻有八歲的景央,她在謝家住了四年之後,那些人找到了謝崇。
景央乃是南楚皇室唯一正統血脈,南楚曾遭亡國,淪為大梁附屬國,二十多年前複國之後,各種旁係血脈爭鬥不休,南楚一係老臣希望迎回正統皇族,因為曾有女帝先例,所以景央身為女子也無礙。
當年南楚的旁係爭端導致景央流落在外,那些臣子怕她再遭毒手,就懇求謝家繼續保下她,謝崇真心疼愛景央,當然應下。
在謝崇身死之後,南楚老臣想將景央帶回去,景央卻執意留下,到如今已經拖了七年,不能再拖了。
良久,謝南枝點了點頭,她說:“南楚的老臣都還在等著你,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是不該耽擱下去了。”
她做出輕鬆的樣子,露出笑容,“什麼時候走,我好早準備,給你送行。”
“別送了。”景央搖了搖頭,說:“今晚就走。”
“這麼急啊。”
沉默再次來襲,好一會,謝南枝突然身子前傾抱住景央。
她沒說話,眼淚卻像決堤一般怎麼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