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從前耿直忠義的諫臣不是辭官歸隱就是流於一派,靠的住的也就是盧家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前麵兩次蕭臨淵可以忍,沒有第三次了,所以謝染和蕭琢也不能再讓盧家下水。
唯一的法子就是讓蕭臨淵舍棄崔道衍,將來有一日他的罪證暴露於天下人眼中,也沒人可以救他了。
謝染提筆在宣紙上勾畫,一個時辰後她去了浮石居。
“我想到了。”
“什麼?”蕭琢起身問謝染,看她還微喘著氣,倒了杯茶給她。
謝染接過也沒喝,話說的有些急:“要讓陛下和崔道衍徹底翻臉,舍棄崔家,就得讓陛下相信,崔道衍不再忠於他,他要為了崔氏另謀出路,不惜以出賣陛下為代價。“
蕭琢擰眉:“南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現在天下最尊貴的人就是陛下,他是最大的依仗,崔道衍選擇誰都不會比選擇陛下好,他們都明白這一點。”
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蕭臨淵始終防著娶了世家女的親王,卻唯獨不防娶了崔氏女的他,蕭臨淵相信崔道衍會做出最好的選擇,有恃無恐而已。
謝染立馬接過話,很認真的說:“可是,陛下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私下裏說,他還能活多久,他還能當多久的皇帝,這個問題,陛下知道,朝臣也會知道,這個就是崔道衍尋找下一個靠山的理由。”
“那你覺得誰才合適?”
“晉王。”
謝染答的很快,反正也是對手,幹脆兩個一起解決好了,“從前是殿下,晉王,成王要爭儲君之位,現在隻剩你跟晉王兩人,誰的籌碼越多,誰就越會被陛下針對。”
蕭臨淵就是這樣的人,給皇位可以,得他心甘情願,施舍同情的給,別人要爭要搶,他就不答應了。
雖然很有說服力,蕭琢還是不大讚同,蕭臨淵不是愚笨之人,崔則的事情他肯定多加懷疑過了,這幾年來,和崔家有關的人一個個的倒下,賀洋,鄭氏,崔則,要是選在這個當口動,很有可能會將他們自己陷於困境。
知曉謝染報仇心切,蕭琢很耐心的同她講:“南枝,你說的很對,可什麼事情的發展都是有過程的,崔則才剛剛出事,再度出手,不太好,可以再等等嗎?”
他講的溫和,謝染也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不該著急。
謝染麵露愧色:“我知道了,多謝。”她好像又給蕭琢添麻煩了。
“那這樣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蕭琢打斷她,語氣莫名輕挑:“來都來了,不在這兒用膳?”
於是謝染當天吃睡都在浮石居,陸節來找蕭琢的時候還很驚訝,謝染入府五年了,宿在浮石居的日子屈指可數,思來想去,除了她的家人,如今也隻有自家殿下能讓她放下戒備。
陸節很希望他們好好的,見他們關係好也高興,隻是他要跟蕭琢說的事就沒那麼高興了。
這個話題最後也避開了謝染,不太好說。
陸節離蕭琢很近,聲音也小:“殿下,北疆的戰事結束了。”
蕭琢撥弄玉扳指的動作一頓,笑意凝滯半晌,好心情去了一半,北疆戰事結束,那位也該回長安了。
“陛下召他回來了嗎?”問話的時候,蕭琢就不像對待謝染那樣和煦了。
“現在還沒有,但是,鎮國大將軍進宮了,應當是為此事。”陸節說話說的膽戰心驚,生怕蕭琢一發怒就擰他脖子。
畢竟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蕭琢現在的確很不舒服,他巴不得那家夥一輩子都待在北疆,該回來的時候不回來,不該回來的時候跑什麼跑。
瞧著他冷肅的表情,陸節遲疑問:“殿下,要和謝娘子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