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密室後,謝染力氣不支,她微微喘熄著,眼前是一片血紅。
“我沒錯!他謝崇本就是死有餘辜,假仁假義裝給誰看,鎮守北疆數年,誰不知道他是北疆真正意義上的主人,一個臣子,越過了天子受萬民敬仰,就是他自己不知輕重,僭越犯上,握著二十萬軍權便罷了,還自作主張設立神武營,名為培養虎狼之師,還不是想擁兵自立,他有那樣的下場,都是他自己的錯!”
就是這樣一番話徹底激怒了謝染,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樣,所有的仇恨積聚在那個時候,她就想要賀洋付出代價,讓他生不如死,讓他連投胎轉世都不好過,殘缺一生。
憑什麼,她要在十幾歲的時候就被那些人害的家破人亡,承受了所有的不幸。
“如果受不了的話,就去休息一下,還有我在。”蕭琢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內,他不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概是隻要謝染需要,他就會在。
蕭琢拉著謝染去庭院裏坐著,今日天有些陰陰的,霧氣格外濃重,並不似前些日子那樣酷熱,他把剛才拿著的食盒提過來,裏麵都是他從福熹齋買回來的紅綾餅。
早在謝染決定和崔則正麵對上的時候,蕭琢就覺得她可能心情會不太好,陸節有說過,他娘子不高興的時候,買些她喜歡吃的糕點就能哄好,女兒家都喜歡甜食的。
“他們那樣的人,早就什麼仁義道德都不存在了,如果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南枝,你很好。”
在謝家出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謝南枝精神上出了一點問題,總是沒由來的哭,總覺得什麼都是自己的錯,甚至是有了輕微自盡的傾向,被孟綽發現後,他和謝明朝寬慰了她許久,過了段時間她正常了許多,他們就以為她好了。
知道謝明繁死在大火裏,她養傷的那段時日,病情又複發,每天都哭,又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自己。
“是我沒照顧好明繁,他那麼小,我不該讓他一個人留在家裏的。”
“要是我早一點回去,不買紅綾餅的話,明繁就不會出事了。”
“都怪我沒用,我照顧不好自己的家人,是我害死了他們。”
她一直都在懷疑自己,入府之後蕭琢發現了這一點,他覺得她是需要被人肯定的,不管是什麼方麵。
蕭琢看著渾渾噩噩的謝染,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謝染肩頭,溫柔婉言:“南枝,你是對的,為自己的家人報仇沒有錯,你一直都沒有錯。”
待到謝染狀態好了一些,蕭琢抬頭看了看站在角落裏的景央,景央會意過來,蕭琢則起身進了密室。
把前因後果理清楚以後,崔則對於蕭琢也就沒什麼疑惑了,雖沒有痛下殺手,可蕭琢生母的自盡完全是被崔貴妃逼出來的,當年崔道衍選擇蕭琢,要把崔攸寧嫁給他的時候,崔則就很明確的反對了。
一個有那樣痛苦遭遇的皇子,不是不堪大用的廢物,就是能把人咬死的惡狼,無論是哪一種,對崔家都沒有好處。
事實也證明了他當日的猜測,蕭琢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崔則,你還想再見一次唐夫人對嗎?”蕭琢就這一句話。
謝染自然也懂崔則如今的軟肋在哪裏,但是她不想讓唐夫人再想起那段痛苦往事,也不願打破她如今向好的生活,蕭琢不一樣,可以達到目的的情況下,他會選擇最省時省力的方法。
對於這個請求,唐夫人猶豫再三還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