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衍眉心作痛,不管怎麼樣,他得讓崔則活下來。
剛剛和離吊兒郎當的崔襄過來後,一聽崔道衍的意圖就不高興了:“阿爹你就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表叔下獄證據確鑿,為了救他趟這渾水不值當,平白壞了崔氏的名聲。”
“你給我住嘴,崔家的名聲就是叫你給禍害完了!”崔道衍指著他的鼻子罵:“崔氏繁衍至今,還餘幾個英才?但凡是你出息一些,不跟個廢物一樣,我也不必寄希望於崔則,要是少了他,日後崔氏將更加艱難,還在這裏說風涼話,滾!”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好生發泄了一番,崔道衍一陣胸悶氣短,待到調息好之後才入宮去見蕭臨淵。
翌日,朝會之上,蕭臨淵就跟失憶了一樣,對崔則的事閉口不談,蕭琢看向他的眼神涼意森森,這就是皇帝,不喜歡的臣子可以汙蔑殺害,自己的爪牙哪怕犯下死罪也可以容後在議,標準還真是多樣。
他不提,也沒有人去提這件事,所有人都在裝傻充愣,王弘還在家裏修養,連琅琊王氏也好像不記得之前的事情,緘口不言。
多虛偽啊,將帝王心思猜的透徹,就這樣下去。
蕭琢眼睫微顫,既然如此,他和謝染可以做的更極端一點了。
天牢之內,謝染與大理寺卿並肩站著,他們剛送了唐夫人進去,再等一等,就該給崔則定罪了。
大理寺卿年過六十,頭發胡須白花花一片,他也算是個勵誌人物,從毫無背景的寒門學子到位居三品的大理寺卿,在一眾權貴中殺出一條血路,著實不容易。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有些惆悵,“一晃又是五六年過去了,老夫從未想過,過了許久,還有人記掛著陳郡謝氏,想要還謝氏一個公道,謝娘子,你有心了。”
謝染莞爾,現在在大理寺卿這裏,她是受過謝氏恩惠的人,蟄伏數年,就為了替謝氏平反。
“今日,就要辛苦方寺卿了,有勞。”謝染微微屈身,大理寺卿連忙扶她:“使不得!本就是老夫有愧謝氏仁義,今日種種便是贖罪,崔則案定下後,若是陛下仁厚,我便辭官歸鄉,若是追究到底,總歸我活了這麼些年頭,也夠了。”
須臾數年,遲來的公道,必須補上。
牢房內,唐夫人微微仰視著崔則,他素來喜好幹淨,如今也滿身髒汙,血肉分離了。
崔則沒什麼表情,外人都說他陰鷙森寒的模樣刻入了骨子裏,對著唐夫人,卻從未顯露出半分。
“為什麼?我對你那麼好。”他緩緩地問,短短幾個字,開口也牽連著傷口疼痛。
一聲嗤笑先襲來。
“對我好?害死我夫君,讓我家破人亡,被你囚禁了幾千個日夜,不見天日,還時不時的要被你威脅,你覺得這是對我好?”唐夫人滿麵嘲諷,她忍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親手送崔則去死。
“我今日來就是想要看看你有多慘,看看我夫君當年所受的痛苦加注在你身上是什麼樣的,現在,我很滿意。”
崔則猩紅的雙眼緊盯著她,渾身上下都緊繃著,捆在身上的鐵鏈劇烈響動。
她怎麼能這麼對他,他給了她正妻的名分,寵愛,除了唐家的事樣樣順著她,最後,她還是背叛了他。
崔則從不是愚笨之人,早在宣政殿上,他就把所有事情想清楚了,唐夫人長